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玉引.美人笑 作者:百枝 文案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顺着屋檐滴落到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美妙的琴声从里屋传来,融入雨水中。 他双手无心的玩弄着一把画扇,缓缓走近她身旁,牵起她拨动在琴弦上的芊芊素手,将一根发簪插入她的发间。 她眉头一皱,“若让天下人知道,江湖众人寻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此时竟是一女子的发间簪,可该作何解释” “它是江湖令也罢,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也罢,在我萧衡眼里,它就是我夫人的发簪”。 他满眼的宠溺,紧了紧握在手心的手,“蓁蓁,我的双手不再拿剑,不再是江湖中盛名的萧四郎,你可还愿意伴我左右?” 她双眼泛着泪光,靠在他的肩头,“你既愿意舍弃江湖陪我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又怎么会离开你。” 一生一世一双人,江湖恩怨了,玉引隐,美人笑。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衡,阮蓁蓁 ┃ 配角:红姑,十三,拂青子,楚啸天 ┃ 其它:门派,侠士,爱恨 ================== ☆、初遇      墨黑色的玄铁大门传来有气无力的拍门声,一名身着灰色布衫的家丁拉开铁栓,看到眼前来人瞬间就变了脸色。   只见来者衣衫褴褛,发丝凌乱,和街边的叫花子也没什么区别,但身边牵着的小姑娘倒是面容清秀,也就七八岁的模样,稚嫩的脸庞或许是因为赶路而微微泛红。任谁看,都像是一个叫花子拐走了人家哪个名门里的小姑娘。   那家丁上下扫描了一遍,一脸嫌弃地怒骂道:“哪里来的叫花子,还不快滚!我们萧府是你这种下等人可以来的地方吗?”   只听那来者双手抱拳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求见萧大侠!”   “萧大侠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岂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那家丁如此咄咄逼人,见来者无动于衷,便撸起衣袖,骂骂咧咧的推搡,本就没口气儿的人又怎么能经得起一壮汉的推搡,没两下便瘫倒在地上。   这可吓坏了站在一旁的小姑娘,跪在地上使劲儿摇晃着他的身躯,边哭边吼叫,“爹爹,你怎么了,快起来啊,呜呜…呜呜…爹爹……”。这顿时就让那家丁慌了手脚,理不直气也不壮了,呆站在原地。   哒哒哒……传来马蹄声,红褐色的俊马,马背上是一位中年男子,长发束起,腰间一把宝剑格外夺目,骑马而来,只道:“何人在府门大闹!”   这声儿才召回了那家丁的魂,跪在马蹄前低头说:“不知道哪里来的叫花子,竟敢嚷着要见您,这不,我让他速速离去,他不依便倒地装死。”马上人不耐烦的说:“赏他几锭银子便让他离去吧。”   家丁顿时挺直了身板,朝他身上扔了几粒碎银,开口大声说“这是我家主人赏你的,还不快快离去。”这小姑娘停止了哭喊,扑到家丁身上张口便咬“你为什么打我爹爹,你这个坏人!坏人!”“噗通”被家丁一把推倒在地,“你个小贱蹄子,快滚开!”   “住手!”马背上的人一跃而下,看着站在他面前这个强忍住泪水一脸倔强的小姑娘,摸了摸她的头,“小丫头,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小姑娘指着家丁,“是他,是他把我爹爹推倒在地上的,我和爹爹求见萧大侠,他便骂我爹爹还推倒了我爹爹。”小姑娘不知,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就是萧大侠。   说完便跑到她爹的跟前一边哭一边摇晃,萧大侠扭头一看,这人怎么和我那阮翼义弟如此相像。走到跟前细看,这可不就是义弟。“义弟,醒醒啊,义弟。”阮翼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在眼前放大的这张脸,热泪盈眶,“萧大哥,我阮翼有生之年能见大哥一面死而无憾了。”“快快快起来,回府上”。   二人坐于案前叙旧,“义弟,你怎么会沦落到此番境地,是哪个奸人害你。”阮翼叹了口气,“大哥,江湖中邪派奸人个个盯着这江湖令,如今怕是保不住了,如果流落到奸人手中,必将引起天下动荡不安,生灵涂炭啊。”萧山拍案而起,“义弟,你放心,我不会让那群小人得逞的。”   阮翼捂了捂胸口,“大哥,如今我身中剧毒,怕是命不久矣,今日我便将这江湖令和小女蓁蓁一并托付于你,她从小没了娘亲,如今又要没了爹,往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小弟在这里谢过了。”说罢便扑通一下双膝跪地,双手抱拳。“义弟,你这是说哪里话,我今日便寻神医为你解毒,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女儿就是我萧山的女儿。”“大哥,没用的,大罗神仙都救不了我这条命了,一切都交给你了。”话刚说完便口吐黑血,倒地而亡。   “义弟义弟我们还要继续做兄弟呢你怎么可以先走义弟!”萧山仰天长吼,被下人带去厨房准备吃饭的蓁蓁顿时心慌,挣脱牵着她的手,拼命的跑回大堂,只见爹爹口吐黑血倒在地上,“爹爹,你醒醒啊,不要抛下蓁儿啊,爹爹!”   三日了,阮蓁蓁依旧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安静的像个没魂的木偶。萧山坐在她旁边,摸着她的头,“蓁儿丫头啊,以后你就是我女儿了,你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你有我这个义父,还有个小哥哥,你的爹爹看着我们呢,你要好好的活给他看知道吗?”阮蓁蓁小小的身躯动了动,睁着红红的大眼睛,终于大声的扑到萧山怀里哭了出来,“义父!”哭累了便睡着了。   萧山看着这丫头心间一阵酸涩,把她抱上床,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他站在门口,望着天空久久不语,“义弟啊,你走的太早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蓁儿,守护住江湖令,不会让它被奸人所得引起江湖纷争。”   “爹爹,孩儿回来了,孩儿悟出了其中的奥秘。”只见一小男孩欢喜的奔跑而来,年纪与蓁蓁相仿,这性格却是比蓁蓁开朗许多,“衡儿,小心点,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如此慌慌张张,来,让娘看看你这几日长高了没?”,这萧衡挠了挠头说,“娘,你以为孩儿是那野竹子啊,蹭蹭蹭的往高长啊。”这妇人就是萧山的妻子,她宠溺的摸着萧衡的头,“你这孩子,净瞎说。”   萧山带着蓁蓁站在门口,蓁蓁看到这一幕垂头不语,萧山见此便咳嗽了两声,“爹,你来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这几日在洗悟崖参悟了你前几日教于我的内功心法。   咦?这小丫头是谁啊?”萧衡这对于新事物的好奇劲儿可大着呢,“这是你阮叔的女儿阮蓁蓁,她以后就是你的小妹妹,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蓁蓁睁着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小萧衡,“蓁蓁,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嗯,这名字可真好听。蓁儿妹妹,我是萧衡。”   往后的日子,蓁蓁和萧衡便行影不离,萧衡老爱拉着她给她教武功,“蓁儿妹妹,你学着点,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可不能被人欺负了去,知道吗?”于是阮蓁蓁便稀里糊涂的和萧衡学了一些三脚猫功夫。   更多的时候是萧衡在练功,她在一旁坐着发呆,“桃之夭夭,其叶蓁蓁”。萧衡不时的回过头看看蓁儿,这俏生生的模样真是惹人爱,他真是喜欢这个小妹妹喜欢的紧呐,以前他老缠着娘亲让给他生一个小妹妹,每次都被娘亲笑着骂一通,现在终于有一个妹妹了,他真是开心,每天喜滋滋的带着蓁儿到处玩,整天蓁儿妹妹长蓁儿妹妹短的。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自是没什么烦恼。萧山夜晚连连做噩梦,怕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灭门      “交出江湖令,不然休怪我不客气。”面目狰狞,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手持长刀,架在萧衡的脖子上。   “住手,对一个小儿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萧山气极,“江湖令给你就是”,面前之人两眼放光,萧山抬起一直握拳的右手伸进衣服里佯装拿取江湖令,左手垂于体侧,暗中聚功,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全身汇集于手掌之间,五指呈鹰爪状,说时迟那时快,快速收回右手,双手运功齐出,只见那大汉迅速闪身,拉过萧衡挡在身前,萧山登时睁大双眼,强行收力,强大的功力反噬,捂住胸口,顿时喷出几口鲜血。   此番举动引起了那大汉的不满,“竟敢戏弄本大爷”,瞬间举起长刀,抹了萧衡这小儿的脖子,萧衡慢慢失去活力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终于用尽全力吼出了一声:“爹爹!”   “啊!”萧山满头大汗从梦中惊醒,脸色煞白,转头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妻子,给她把被子盖严实,翻身下床,胡乱地穿上鞋子,连外衣都没穿只穿着白色里衣,打开门望着没有一丝月光的天空,心神不宁,“怕是要变天了,该来的迟早都要来。”   天刚微微亮,萧衡那小小的身影便出现在院子中开始练功,握拳,踢腿,勾脚,出掌,所有招式一气呵成。萧山站在远处看着儿子,略感欣慰,小小年纪便知道如此努力,日后必有大成,心想:“罢了,罢了,风雨将至,是时候让他知道一些事了。   ”大步走到萧衡面前,“衡儿,随爹来书房。”萧衡这小儿一脸茫然的跟在他爹的身后,心里打着小算盘,“爹不会是见我练功练的不好要责罚我吧?难道我昨日打碎了那盛着芙蓉糕的盘子被爹知道了?”   一脸苦相儿的走进书房,萧山一脸严肃的坐于案前道,“衡儿,你蓁儿妹妹呢?”萧衡安自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心想“完了,爹一定知道我把蓁儿妹妹丢在洗悟崖的事儿了,早知道就不和她打赌了,本想着早早练完功就去找她,没想到还是被爹知道了。”他支支吾吾的说:“爹,蓁儿妹妹她…她…”,没想到他老爹只说了一句话,“你要好好照顾蓁儿。”他瞬间就放心了,“看来爹是不知道这件事儿啊,我得赶快去把蓁儿妹妹找回来,那小丫头真是的,非要打什么赌,说什么不参悟那崖上的心法就不回家。”   在他陷入自己的沉思时,萧山开口道:“衡儿啊,你如今都十岁了,有一些事为父该告诉你了。”萧衡浑然不知这事的重大,问道:“爹,什么事啊!”萧山握了握放在案上的拳头,“衡儿,接下来为父说的话你要牢牢的记住。”   萧衡听着父亲的语气很严肃,便也严肃起来,点了点头,“爹,您请说”。“衡儿啊,有朝一日若爹不在了,你一定要维护江湖正义,万不可成为鸡鸣狗盗之辈,你爹我大半辈子就为了正义而活,你要替我继续下去。”话还没说完,萧山便起身拨动机关,书柜随机关的触动缓缓移开,里面是一间暗室,“衡儿,随爹来”。   萧衡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这暗室里有各种各样的壁画、武器、卷宗,萧衡眼里充满了兴奋,看着父亲,却还是一副凝重的表情,“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会突然对我说这些?”萧山向儿子看了一眼,走到一幅壁画前移开壁画,是一个暗格,从暗格里拿出一个榆木盒子,心想他的命恐怕是要葬送在这东西上了。   “衡儿,这是江湖令,今日我便将它交予你手中,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持江湖令者即可号令武林,万不可让邪派奸人所得,后果不堪设想,江湖令一现,必然引起江湖纷争,会有杀身之祸,你蓁儿妹妹的父亲就是因此而死。”   说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玉,白中透红,丝丝缕缕的红萦绕在玉中,整洁光滑,通体上下没有一丝缺陷,微微泛着白色的光,“爹,这就是江湖令?怎么会是一块玉石呢?”萧衡实在是不解便问道。   他爹耐心的说给他听,也好像是在享受这刻时间,“这玉名为玉引,据说各路英雄侠士都望而不得,终于在一次武林大会中出现,人人抢夺,一位主持武林大会的前辈提议这次大会的胜出者将拥有此玉,并且凭着此玉可以号令武林,后人便叫它江湖令。   许多奸人也因此暗中抢夺,并不敢明目张胆,如今武林动荡,邪派奸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侠士公然抢夺,也不乏一些正派动了邪念。”萧山愤怒不已,情绪有些激动的对儿子说:“衡儿,如今爹把此玉交给你,日后一定要让江湖安宁,除灭江湖祸害!”萧衡抱着小小的拳头,“孩儿谨记,定不负您的重望!”   暴风雨终于来了,江湖中人得知江湖令在萧府,无论正派还是邪派纷纷涌进萧府,一留着白色长胡子的老道率先开口:“萧大侠,听闻江湖令在你府上,不知是真是假?”   萧山看着那质问之人怒不可遏,“我竟不知一向两袖清风的长青道长何时对江湖令如此感兴趣。”那老道脸色微微不自然的低下头。   旁边一青衫男子伸手指着萧山口水飞溅,“萧山,休得多言,交出江湖令,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萧山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萧某人行走江湖多年,竟会如此识人不清,不知道尔等会是如此鼠辈。”人群中已有人拔剑而指,“交出江湖令!”萧山思索,“若让他们知道江湖令在我府上,必然不会放过我府上上下。”开口道:“江湖令怎么会在我萧某的府上,尔等在我府上刻意滋事有何居心!”由于忌惮萧山的武力,一时震慑住了这群鼠辈。   人群之前的各派首领面面相觑,而后互使眼色,一时之间众人拔剑而起,群起而攻之,萧山大掌一挥,劲风四起,众人瞬间被击飞出数米,院中人全数飞身而起,纵使萧山武功盖世也难抵挡众人,何况其中不乏武功高强的各派首领。看着父亲被众人围攻,萧衡只恨自己年幼,看着一个个恶人的嘴脸,握紧拳头。   只见一人从萧山背后快速出掌偷袭,情急之下萧衡大喊一声:“爹,小心!”众人听这一声喊叫,有人转头看见这小儿便迅速从打斗中抽身,转而对着萧衡奔去,快速出剑。萧山瞬间慌了神,这一慌便被众人数把剑刺中。萧衡全然不顾危险,大叫:“爹!!”他娘已经扑身上前,被几把长剑刺中,瞬间倒地。   面前一把剑已直向面门而来,萧衡瞪大了双眼,在这千钧一发,空中一黑衫男子从天而降,抓起这小儿飞身而去,只听空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爹!娘!爹!娘!”萧山见小儿得救,用最后一口气击杀了数人,后倒在妻子身旁,用力伸手抓住妻子的手,夫妻双双死亡,鲜血淋漓。   萧府被灭门,全府上下再无活口,奸人们在府中搜寻不到江湖令,便一把火烧了整座府邸,熊熊大火迅速蔓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江湖再无萧大侠,江湖令也不知所踪。    ☆、失散      三日后阮蓁蓁终于参悟了洗悟崖上的心法,心中大悦,开心的手舞足蹈,“得赶快将这个消息告诉萧衡哥哥,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我赢了,终于可以让萧衡哥哥带着我去街上玩了!”阮蓁蓁一边乐滋滋地想一边一路小跑。   站在府门前的阮蓁蓁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变成一座废宅呢,义父义母呢?萧衡哥哥呢?难道是自己走错路了?不可能啊,这里明明有颗大树啊!难道家里出事了?   阮蓁蓁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跑进宅子内,到处都是被烧焦的味道,一具具烧焦的尸体堆满了院子,阮蓁蓁胃里一阵恶心,吐出几口酸水。对于一个年幼的孩童来说,这是一番怎样的场景,足以让她一生都带着阴影,给她温暖的萧家被灭门。难道从一出生就是丧门星吗?母亲难产而死,父亲中毒而亡,如今萧家被灭门。经历的种种都不得不让阮蓁蓁被阴影笼罩。   小小年纪的阮蓁蓁站在院中手足无措,想逃离、想就此告别人世。一直哭喊,直到声嘶力竭,昏倒在地上。   七八个紫衣女子头戴面纱,妙足轻点,飘然而至,众女子手持各式乐器,弯腰齐呼,“恭候阁主!”,一个青纱薄衫女子使出轻功,玉臂轻挥,赤足轻点在地上,脚踝上缠绕着几根红丝线。那额上的饰物格外醒目,朱红色的带子串联着十余粒流苏珠,一支金黄色的珠花簪下垂着两个铃铛,随着她的移动叮叮当当作响,看起来明明是个妇人面容,却是一副少女扮相,实在是令人费解,她正是妙音阁阁主花妙。   花妙皱着眉盯着躺在地上的小姑娘,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伸出翘着兰花指的手指着地上的人儿,红唇轻启:“把她带回妙音阁”,紫衣女子欠身作揖,“属下遵命!”   躺在金丝软榻上的阮蓁蓁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切都是那么陌生,眼前这个漂亮的妇人是谁?干涩的张嘴道:“你是谁?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话还没问完。脑海中便出现萧府横尸遍地的场景,惊愕的睁大双眼,脑袋一阵刺痛,两行清泪流下,只是面无表情压抑的哭着,没有撕心裂肺,没有身竭力尽地哭喊。   花妙看着这个小小年纪便如此压抑自己感情的阮蓁蓁,不禁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和小时候的自己多像啊,也是一个可怜人儿啊,心想,“妙音阁手下众多,却无一人能做圣音,我和这小姑娘颇有些渊源,不如就让她做我的徒儿吧”。   她拿出一方淡绯色手帕替蓁蓁轻轻将眼泪拭去,拍着蓁蓁的背温柔的说:“这里是妙音阁,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便是你的师父,我会将毕生武艺传授于你,你可愿意?”蓁蓁转过头看着花妙的眼睛,似是感受到了真诚,暗暗定了定心,翻身下床,双膝跪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花妙无奈的笑了笑,眼睛泛着莹莹泪光,“傻孩子,快起来。”   另一边,萧衡被黑衫男子带到一个地宫中,萧衡大喊大叫,“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爹娘!”那黑衫男子冷冷的说:“小子,你那薄命的爹娘早死了,你最好安分一点。”萧衡怒目相对,“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小子,你爹就是这样教你对大人说话的?我救了你你竟不知感激!”   萧衡涨红了脸颊,“让我回去,我要去找我爹娘,找蓁儿妹妹。”那男子转身对着萧衡厉声道:“你萧家满门被灭,你爹娘就死在了你眼前,你接受事实吧,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让你爹娘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宁!”萧衡停止了一切动作,一动不动的站着。   那黑衫男子道:“萧衡,你要想报仇就得强大起来,弱者是没有话语权的。你若想回去便回去吧,就当我白救了你这条性命!”说罢别转身离去。   萧衡一个人待在地宫内,不哭不闹安静的站着,就像一个倔强的木头人,之前的活泼开朗在他脸上没有半点痕迹,他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内心千丝万缕,痛苦不堪。终于跪倒在地上,“爹!娘!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我一定会变得强大的!”小小的拳头握的紧紧的。   阮蓁蓁开始跟着她的师父花妙修习,本就聪慧的蓁蓁进步飞快,琴技更是了不得。短短几年时间便不输同门中人。在阁中也是甚为得宠,不但是妙音阁的圣音,也是花妙最疼爱的徒弟,花妙甚感欣慰,妙音阁终于后继有人了。   萧衡满腔怒火全部化为动力,日日习武,黑衫男子经常在旁指导,虽说不是师徒,但几年时间相处下来胜似师徒,功力日渐增涨,但是离江湖高手还差的远呢,功力还不及黑衫男子的十分之一,要想强大起来,必然需要非一般的资质和耐心,必将是对萧衡最大的考验。   现在对于萧衡来说,唯一的亲人就只有蓁儿妹妹了,失散了三年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他心想着自己要快点强大起来,去寻找蓁儿妹妹,保护她让她以后的日子平安喜乐!他每日生活于地宫之中,吃喝都在地宫,不得不说这黑衫男子也是蛮好心的,不但给萧衡吃穿用度,还一一解释地宫中的武功秘籍,让他去参悟领会。   悦耳的琴音自深林中传来,过一会儿便变了调调,变得凌厉刺耳,只见阮蓁蓁身着红色衣裙,纤长的手指在琴上翻飞,一波波的余音后劲十足,眼前一棵棵粗壮的大树轰然倒地。阮蓁蓁面无表情,眼睛都没抬一下,好似这是必然结果一样,起身右手抱着琴飞身而去。   再次见面之时,不知道是怎样的场景,两人会不会认不出彼此,也不知道各自的武功高低如何,是否还像儿时一样能够一起玩乐,一切都是未知数。    ☆、初入江湖   五年后   阮蓁蓁斜卧于案前,一身火红的衣衫如同火焰一般,一头乌黑的长发垂于腰后,只用一根素色丝带轻轻拢起,几年的时间出落的越□□亮。   肤如凝脂,眉似柳叶,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微微抿起的嘴唇没有一丝丝笑意。整个人看起来便无故添了几分冷冽。   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拨动着琴弦,脑海中是自己七八岁的模样,和萧衡哥哥朝夕相伴,以及反反复复响起的声音,“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嗯,这名字可真好听,蓁儿妹妹,我是萧衡。”心中不禁怅然,她的萧衡哥哥还活着吗?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他吗?   萧衡立于山崖上,长发高高束起,腰间系着一根手掌般宽的腰带,一身玄色衣衫随着风吹呼呼作响,身后背着用黑布裹着的一把剑,看着远处的千家万户,可是他的家呢?心中一个声音在呐喊,“爹娘,孩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重托。”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个江湖的丑陋险恶还等着他呢,如今蓁儿妹妹还下落不明。心中的怒火化为掌风,运气凝力,大掌轻轻一挥,生生地将眼前的山崖劈开了一道口子,只听“轰隆”一声,成千上万块碎石滚落万丈深渊。   后背一阵凉风,只见一黑衫人全身运功,气沉丹田,将内力汇聚于掌心,纵身而来,直逼萧衡,手下豪不留情,想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架势。   萧衡感觉到不对,屏住呼吸,双耳凝听,只听强大的功力穿透风力有如滔滔江水翻滚而来。萧衡一个转身闪躲,拔出身后的长剑,剑影映在眼中,持剑挥臂纵身朝着黑衫人刺去,剑影幻化,数十把数百把剑穿透对方功力所凝的气团,而后齐齐合并,萧衡握剑在手,一个踏步立在对方面前,直指那人的心脏,俊脸绽出一丝笑意,“老头儿,你输了!”   那黑衫人正是当年的黑衫男子,如今的他已不复昔日盛年,头发花白,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见萧衡如此轻易便胜了他,大笑,“哈哈哈哈 好小子,长进不少啊,如今你的功力在江湖上已难有敌手,我也该走了。”萧衡一听,忙问:“你要去哪儿?”   黑衫老头儿道,“江湖之大,四海为家,我老了,早就厌倦了江湖纷争,该去享享福了。”陪伴他多年的人要走了,这个像师父像朋友的人要离开了,萧衡内心一阵酸涩。   黑衫老头儿接着说,“小子,江湖险恶,切莫大意”,说完便使出轻功,纵身一跃便不见身影,只留下萧衡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他也该去见识见识江湖之大了。   妙音阁中,花妙看着面前的阮蓁蓁道,“圣音,这么多年了你还从未踏入江湖,是该出去历练历练了。你收拾好东西,明日便出发吧。”   阮蓁蓁心中一喜,屈膝一跪,“是,师父。”   “卖糖葫芦喽,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瞧一瞧,看一看喽,上好的白玉!来来来!”   各种叫卖声混杂,整条街道上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萧衡穿过人群来到一家店门前,“客官请进,打尖儿还是住店?”一名小二肩膀上搭着一块儿布条,点头哈腰。   “一间上房!”萧衡站在店内,大概是因为气势如虹,显得格外招人瞩目。一名身着红色衣衫的女子轻轻扣着桌子,眉目秀丽,皮肤白皙,长发束起,明明是个女娇娥,却浑身散发出男儿郎的英气,她看着萧衡若有所思。   “好嘞,客官请随我来。”随着小二来到客房中,待小二离去关上房门,解开包袱摸了摸自己的长剑,这剑是在地宫中所得,那黑衫老头儿见萧衡甚是喜爱这把剑,便将此剑赠予了萧衡,萧衡更是爱不释手,把它擦了一遍又一遍。   闹市中有人在争吵,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忽然只剩下尖锐的怒骂声,“死老头子,你这二斗米分明少了斤称,你刚刚也再次称过了,本大爷的话没有假,还不快给本大爷一个说法?”那老人瘦骨嶙峋,颤颤巍巍的拄着一根木棍,双腿发抖,“大爷,小人卖了几十年的米,从来没有掺过假,天地良心啊。”   人群中纷纷议论,“对啊,这高老头儿都卖了几十年的米了,怎么会掺假呢!”   “是啊,他从不会缺斤少两的!”   有人低头对旁边的人小声说道,“这呀,八成是这恶霸故意刁难!”   “没错,这恶人横行霸道,可苦了咱们这些人啊!”   怒骂声吵醒了正在浅眠的萧衡,皱了皱眉,翻身下床,打开窗户想一探究竟。   一个红衣女子出声制止,“连个老头儿都欺负,真不是个东西!”那个自称大爷的男子虎躯一震,怒目而视,“臭丫头,你骂谁不是个东西,有胆再说一遍!”红衣女子似乎知道自己错了似的,笑了笑连忙说:“不好意思,对不住,您是东西您是东西,成吗?”   那恶霸怎能受得住她这番当众调笑,挥手大叫,“来人,给我杀了她!”那恶霸的手下个个面目可憎,朝着红衣女子扑来,她邪魅一笑,“就凭你们?既然如此,本姑娘就陪你们玩玩。”   人群哗然,“哎,这小姑娘真是的,恐怕要惨遭毒手了。”   “可惜了,好生生的一个姑娘竟得罪了恶霸!”   “结果还说不定呢!”   萧衡斜靠在窗户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街上的人群,倒是兴趣缺缺。正好无事可做,看戏倒是不错。   那红衣女子上下翻飞,两三下就解决了那群废物,拍了拍手,“以后别再让本姑娘看见你们做坏事,小心你们的脑袋。”此时的她全然不知背后那恶霸的预谋。只见那恶人手持匕首,直冲冲的朝着她而来。   众人大喊小心,她回过头再出手可就来不及了,萧衡从窗户飞身而下,左手将红衣女子推出数米远,由于用力过猛,那女子猝不及防的摔在了地上,萧衡出脚将那恶人的匕首踢飞,右拳出击,那恶人经不住一拳就倒在地上,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走。   众人齐齐鼓掌叫好,那老头儿最为感激,跪在地上忙忙磕头,边磕头边说“感谢两位大侠,好人呐,好人呐!”   萧衡没有言语,转身就要离开之际,那红衣女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双手抱拳,“感谢阁下救命之恩,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这女子行事有一股侠义之气,毫无女儿家的惺惺作态。   这股劲儿倒是让萧衡难生厌恶,终于开口回道,“在下萧衡!”说完便回房中休息!   只听身后那女子全然不顾淑女形象,挥手大喊“我叫红姑!”   萧衡笑笑摇了摇头。   回到房中,躺在榻上,头枕长剑,闭目养神,“不知道蓁儿妹妹现在在哪儿?何时才能找到她呢?”   “驾 驾 驾”,一个红衣女子背着一把琴,手握缰绳,双腿一磴,马儿像风一样快速奔跑。“吁”,停在一家客栈前翻身下马,走进客栈,掏出一锭银子,“老板,一间上房。”   “好嘞,客官,请随我来。”跟着小二上楼,“客官,您住这间房。”“嗯下去吧!”   阮蓁蓁放下古琴,思虑着接下来该去哪儿,她此番出来最重要的事就是确认萧衡哥哥的生死,当年萧府中并没有小孩子的尸体,他或许还活着。   二人没有想到,此时他们就住在同一间客栈。若非不是机缘巧合,也只能说是天意。 ☆、重逢      阮蓁蓁待在房中思绪万千,不由觉得心情烦躁,起身打开窗户看了看夜色,夜晚的凉风吹起她的发丝,打了一个寒战。   关上窗,踱步走到案前,取出古琴,抚摸着一根根琴弦,就像是对待相伴已久的恋人一般。   芊芊玉手搭在琴弦上,手指一勾一挑,化作动人的旋律。夜晚的客栈倒是格外安静,只听得一女子在轻弹古琴,本是一件扰人清梦的事,可此时没有人想去打断琴声,都想让这天籁之音陪伴他们度过漫漫长夜。   本就是夜晚安歇之时,只见阮蓁蓁一头瀑布似的长发垂于腰后,如绸缎一般光滑,那用来绾发的素色丝带歪歪斜斜的落在梳妆台前,大红色的衣衫悬挂在床前,只着一身白色里衣的阮蓁蓁轻轻弹奏着。   月光格外的皎洁,打在阮蓁蓁的脸上,平日里冷冽绝色的脸上添了几分温柔,可不是一幅活脱脱的美人画卷。   “爹!娘!”被噩梦惊醒的萧衡全无睡意,心烦意乱,听着外面的琴声,心情竟慢慢的平静下来,闭着眼睛静静聆听这琴声,意外的是他居然沉沉的入睡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的觉,真是要感谢那抚琴的人。   第二日清晨,萧衡觉着神清气爽,穿好衣服,束起发,刚打开房门,便瞧见一红衣女子翩然而过。好熟悉的感觉,心中想道,“红衣?莫不是昨日那女子红姑?”而后摇了摇头便没有再多去猜想这本就与他无干的事。   这女子并不是红姑,而是阮蓁蓁。   大红色的衣衫背着一把琴,走在街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这脸上的面纱倒是徒增了几分神秘,真想让人掀开面纱一睹芳容。   “让开!让开!让开!”一声音在街道响起,紧接着便看到一少年骑马而来,若忽略他的叫声不计,倒真有几分郎骑竹马来的意思,不过这“竹马”倒真是个烈性子,前蹄高高扬起,肆意奔跑,把这马背上的少年可是颠簸的够呛。   阮蓁蓁眼看着情况不妙,纵身一跃,飞身一个跨坐,双手跃过那少年抓住缰绳,拽了两三下,那马儿便乖乖的放慢速度,然后慢悠悠的走在街上。   这一男一女共骑一匹马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也真是一件稀奇事儿。众人的眼光全部汇聚于这两人身上,阮蓁蓁仍旧面无表情,那少年倒是摸了摸头一个劲儿的傻笑。   “吁!”阮蓁蓁停下马儿,纵身一跃,妙足轻点,站在地上仰头对着那少年说,“还不下来?”那少年乖乖翻身下马。   “阮姐姐,你怎么走也不带着我啊,留下我一个人。”这少年一脸委屈状,任谁站他面前都瞬间没了脾气。阮蓁蓁一脸无奈,“十三,姐姐出来办点事儿,你怎么也跑出来了,就不怕你那师父责罚你啊!”   “不怕,我担心姐姐就追来了!”   这话听在阮蓁蓁耳朵里可是暖在心里。   这万年面无表情的冰美人,对十三倒是和颜悦色。对于她来说十三就是她的亲人,自打她入了妙音阁以来,生活中只有练武弹琴,是十三给她冰冷的生活带来了一丝丝温暖。   阮蓁蓁看着这个少年,眼眶温热,“你饿了吧!走吧!姐姐带你去吃饭。”   二人走进一家饭店,店小二一脸谄媚:“两位客官请坐,二位吃点什么呢?”   “要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阮蓁蓁说。   店小二大乐,“好嘞,客官您稍等!”   十三见到姐姐开心不已,问道,“阮姐姐,你此次出来是要办什么事啊?”   阮蓁蓁垂下眼帘,答道,“寻人!”   十三有点惊讶,自从他遇见阮姐姐后她就是一个人,这是要寻谁呢?忙追问道,“寻人?什么人啊?”   阮蓁蓁摇了摇头,“是一个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心中酸涩。   十三看见姐姐如此愁容,便想着逗姐姐开心,“阮姐姐,你要找的人十三一定帮你找到,你就不要难过了好不好!”说着还拽着阮蓁蓁的衣袖左右摇晃。   阮蓁蓁看着十三这可爱模样,愁容逐渐消散。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可不,萧衡就坐在拐角处喝茶,只是阮蓁蓁并不知晓。   萧衡这副风流倜傥的俊朗模样引得周围女子频频回眸,奈何这萧衡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是这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倒是引起了阮蓁蓁的注意,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   只觉得这人模样是生的好一些,只是这生人勿近的气息倒很是浓烈啊。匆匆一瞥便继续埋头吃饭。   吃罢,阮蓁蓁起身,“十三你继续吃,我先行一步。”   这十三可就不高兴了,这是又要丢下他?胡乱塞了几口白饭,大呼,“阮姐姐等等我!”阮蓁蓁头也不回的继续走。十三急了,大吼,“阮蓁蓁!!”   这声儿叫得可真响,众人安静一下便继续各吃各的,萧衡一听,“阮蓁蓁,难道是蓁儿妹妹?”立刻提剑就走,脚步有些慌乱。撞到了十三,被阮蓁蓁丢下的十三本就恼火,这下有气都往萧衡身上撒,“你走路不长眼啊!”萧衡哪有功夫搭理他,直冲冲的追赶阮蓁蓁。   眼见着她要消失了,萧衡使出轻功,足尖一点纵身飞去,对于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阮蓁蓁不禁有些愕然。心中一想,“莫不是一个贪图美色的登徒子?”瞬间不悦,“你是谁?为何挡我去路?”   “恕在下冒犯,敢问姑娘听没听过一句话?”萧衡内心波涛汹涌,她到底是不是蓁儿妹妹。   阮蓁蓁并不理会,就要离去。   萧衡开口道,“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阮蓁蓁浑身一僵,万般情绪喷涌而来,“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这句话,快说!”   萧衡见到这女子如此反应,便多了几分肯定,“蓁儿妹妹,我是萧衡啊,萧衡哥哥啊!”   阮蓁蓁万万没想到萧衡此时就站在自己面前,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终于压抑了几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了,眼泪止不住的流,脸上却挂着笑容,只是站在原地,一边哭一边笑看着眼前人。    ☆、十三      从后面追来的十三看到阮姐姐在哭,可急了眼,拽着阮蓁蓁的衣袖一个劲儿的说,“阮姐姐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十三替你报仇去!”   刚十三太着急,眼中只看到了正在哭泣的阮蓁蓁,哪还看得见萧衡啊!这不,现在一转头就看到了萧衡。顿时怒火冲天,心想一定是这小子欺负阮姐姐。   这十三也真是孩子劲儿十足,只见他双手叉腰,怒目而视,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萧衡。这般小儿姿态让阮蓁蓁看着又气又好笑。   十三伸出手,指着萧衡大叫,“说!你为什么欺负阮姐姐,刚才撞我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可是欺负阮姐姐我十三绝不放过你。”   萧衡一脸懵,站在原地表示无奈的看着阮蓁蓁笑而不语。阮蓁蓁也只是摇摇头笑笑不说话。   萧衡这一笑,更是让十三恼火,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只能寻求安慰了,像问父母要糖果的小孩子一样,黏在阮蓁蓁身边,假装哭音,“阮姐姐!”   阮蓁蓁见十三这副姿态便有意捉弄于他,“你不是要替我报仇吗?”说完侧过脸掩面偷笑。十三挠了挠头,尴尬的咧嘴笑笑,“哦对,我是要替你报仇的,差点忘了。”阮蓁蓁真想给这个缺心眼的傻孩子一个大白眼。   十三捂嘴咳了两声,表示自己要严肃起来了,“你敢欺负阮姐姐,看我不打飞你!”说罢便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   萧衡看着这十三,心想,他倒是真心对蓁儿妹妹好,他也看得出来阮蓁蓁对十三的亲昵,就像一个姐姐纵容着一个弟弟一般。本就没有动手的心思,更何况是阮蓁蓁身边的人。   阮蓁蓁看着十三的架势,实在是觉得好笑,伸手拍了拍十三的脑袋,“十三啊,他就是我要找的人,萧衡!”十三大惊,立刻收势,问道,“怎么可能,这还没找呢怎么就到了!”   阮蓁蓁注视着萧衡对十三说了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衡和阮蓁蓁非常默契的都没有提当年的事,他们需要一个过程一个能够说的契机。这个已经发生了八年之久的事,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忘记,它就深深的埋藏在萧衡和阮蓁蓁的心里。   萧衡一身玄色衣衫一把长剑在手,阮蓁蓁一身红色衣衫一把古琴,看起来都是同样的潇洒自由,放荡不羁,看着两人的背景蓦然就有一种夕阳映彩霞,红颜永不老的感觉。   只是这十三的乱入好玩极了,倒像是一双父母带着一个娃,一脸委屈相儿。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长,和谐中添了几分温暖。   这下好了,三人闯江湖一定不会失了乐趣。更多的时候是十三自己玩,阮蓁蓁和萧衡并肩前行,十三偶尔黏着阮蓁蓁,见阮姐姐不理他也只好作罢了。   他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也不再是萧衡哥哥和蓁儿妹妹。他不再唤她蓁儿妹妹,她也不再唤他萧衡哥哥。很难想象在萧衡身边的是一向冷冰冰的阮蓁蓁,外出的时候她依旧戴着面纱,可是眼睛却难掩笑意。   一路沿着河边走,虽然鞋子和衣角湿了水,但是步履依旧轻快。   夜幕降临,森林中迷雾重重,萧衡问旁边的阮蓁蓁,“蓁蓁,我们就地休息吧,森林雾气太重,恐怕迷路。”阮蓁蓁应道,“好”,说罢二人便席地而坐,十三可就不高兴了,“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萧衡起身拾捡树枝干柴准备搭火,看了一眼十三说道,“你不是一直黏着蓁蓁么!既然蓁蓁同意又何须问你的意见。”   十三气得跳脚,可是萧衡说的又没有什么不对,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阮蓁蓁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二人斗嘴,不时笑笑,十三看见从来不笑的阮姐姐这几日笑容特别多,心中便也开心,只要阮姐姐开心他就开心。   萧衡用树枝点了一个火堆,三人围坐在火堆前不觉得一点寒凉。十三时不时的爆出一个冷笑话,惹得二人喜笑连连。   黑夜太漫长,阮蓁蓁盘膝坐于地上,开始抚琴,红衣衬黑夜,古琴伴旧人。   这琴声真有一种魔力,就比如现在的十三已经呼呼大睡。阮蓁蓁担心十三着凉,便解下外袍盖在十三身上,熟睡中的十三满足的缩了缩脑袋,将整个脑袋都埋进袍子里。   阮蓁蓁看着十三无奈的笑笑。萧衡问道,“你对十三如此好,可有什么渊源?   “如果没有十三,就没有现在的我。”   阮蓁蓁陷入回忆中,入了妙音阁的阮蓁蓁每天都会去后山练功,那时候的她生无可恋活的像个行尸走肉,明明是个小女孩,却要承受这个年纪无法承受的事。她不是没有想过了断。   后山有一处断崖,她每每站在这个地方就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欲望,一天当她站在崖上,身后忽然有声音响声,浓重的娃娃音,“姐姐,那里很危险,不要站在那里。”阮蓁蓁转身看着这个比她还要小的孩子,面无表情。这孩子便踉跄着走到阮蓁蓁的跟前,拽着她的衣袖说,“姐姐,这里太危险不好玩,你跟我来,我知道哪里好玩。”   阮蓁蓁便糊里糊涂的被一个小孩子带走,一带便带到了他师父面前,那老头儿年纪虽大但是贪玩好吃,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只听那老头儿一直叫十三徒儿徒儿的,从未叫他的名字,好奇心所致,年幼的阮蓁蓁便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年幼的十三低头答道,“我父母都去世了,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阮蓁蓁觉得自己问的过分,连忙说,“我叫阮蓁蓁,我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我会保护你的,今日正好是十三日,你便叫十三好不好?”   十三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名字兴奋不已,开心的直叫“阮姐姐阮姐姐”每次去后山练功都会和这师徒二人耍上一段时间才离去。   幸亏有十三的陪伴,才让她有了一丝温暖,以至于那些时日没有那么难熬。    ☆、拂青子      阮蓁蓁的眼眶温热,收回回忆。萧衡将阮蓁蓁揽进怀里,大掌轻轻抚着她的长发,没有言语。他能想象到阮蓁蓁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也能够感同身受。   阮蓁蓁靠在萧衡的肩膀上睡去,萧衡将自己身上的外袍扯了扯,大半都披在阮蓁蓁的身上,并用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生怕她受了夜里的寒气。   火堆噼里啪啦的作响,火苗渐渐熄灭,深林中有人影窜动,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脸。   萧衡闭着眼睛,耳朵听着周围的响动,不由紧了紧手中的剑。阮蓁蓁安稳的睡着,萧衡怕惊扰了她,便静坐着留意外界的一切。没一会儿那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萧衡不敢放松警惕,握着剑一夜未眠。   十三揉了揉眼睛,头发上粘了几根杂草,只见阮蓁蓁和萧衡坐在他面前盯着他隐忍着笑意,十三摸了摸自己的脸,傲娇的仰着头,“怎么?没见过俏郎君啊!”这一说,更是惹的两人大笑。   此时此景江湖中怕是无人见过的,谁能想到两个不苟言笑的人竟然坐在这深林中被一个少年惹的喜笑颜开。明明都是少年,十三却显得格外孩子气,萧衡和阮蓁蓁倒像是经历了过多人情世故一般,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十三一路甚是无聊,他非常想知道身边这两个闷葫芦到底是怎么做到一直走而不讲话的。这一路可憋坏了十三。   忽见前方队伍,离的太远看不清那领队之人,那马车上隐隐应该是些重物,马车后是一列队伍。萧衡三人停下来站在路边,避让前方的队伍。   等到近了才看到这队伍中个个是虎背熊腰的壮汉,马车上一个个铁箱子,只是这前方领队之人倒是和这队伍格格不入。   那人身着青白色衣衫,头发并没有像别的男儿郎那般束起,而是随意的用带子系着,这样的队伍明明该是个拿剑持刀的人,可他偏生手里拿着一把画扇,让人瞧着怪异的紧。   那□□之马看着是匹千里良驹,那马鞍很是特别,虽然被丝丝缕缕的绣线缠绕,可那马鞍上的纹路丝毫不受影响,清晰可见。倒也真是什么人配什么马,什么马配什么鞍,两个字,怪异。   那人一脸云淡风轻,对着萧衡三人微微颔首点头,骑着马摇扇而过。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嗅觉本就敏感的阮蓁蓁大惊,“小心,有毒!”三人快速捂住口鼻。   萧衡飞身挡在那人马前,怒道,“我等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施毒有何用意?”   那人不急不徐的翻身下马,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偏偏佳公子,可为何初次见面就对人下毒手呢?   那人右手合住扇子,双手抱拳,“在下拂青子,见三位气质非凡,与常人不同,便想交个朋友。”   十三可冷静不了了,“哼,恐怕不是想交朋友,是想让我们命丧荒野吧。”   阮蓁蓁挥手制止十三,“十三别闹,听他把话说完。”   拂青子不由对阮蓁蓁多看了两眼,果然是个聪明人,心中暗想,“不知道这如此深明大义的女子面纱下是一副怎样的面容,真想挑了这面纱好好瞧上一瞧。”   十三见拂青子盯着阮姐姐看,怒道,“你这小人,还不快说!”   拂青子连走了几步,摇着扇子波澜不惊的道来,“我既觉得你们并非寻常人,你们又怎么会被这毒气所伤呢?我散毒只是想试探一下你们的警觉性罢了。若我拂青子看走了眼,你们未识得毒气或者内功连这点区区香毒都抵挡不了,那死了便死了。”   阮蓁蓁和萧衡还并未开口,十三可气坏了,气的上蹿下跳,怒叫,“死了便死了?你以为我们是地上的蚂蚁啊!”说着便要动手,挥拳只击拂青子腹部,拂青子扇子一挥,一股强劲便逼得十三收回了拳。   阮蓁蓁和萧衡知晓十三的武功并不弱,虽然刚刚那一拳只用了三分力,可那拂青子扇子轻挥便逼退了十三,恐怕这武功深不可测。   萧衡抱了抱拳,对着拂青子说道,“阁下有意结交,我等哪有推辞之理,在下萧衡!”阮蓁蓁面无表情,接着吐出三个字,“阮蓁蓁”,见十三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便踱步走到十三跟前对拂青子说,“他叫十三。”   拂青子右手拿着扇子敲击着左手手掌,说道,“我们既已是朋友,但凡以后需要我拂青子之时,义不容辞!”   一脚登上马背,一手拿扇,一手牵着缰绳,双脚一蹬,缰绳一拉,“告辞,后会有期!”   萧衡和阮蓁蓁齐声朝着拂青子说了句后会有期,而十三依旧一副傲娇的样子,别过脸不作声儿。   告别拂青子三人便继续上路,阮蓁蓁问萧衡,“萧衡,你觉得此人可有蹊跷?”   萧衡了然,“蓁蓁,此人武功高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江湖险恶,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待日后有机会再辨他是敌是友。”   阮蓁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十三探出脑袋,忿忿不平的扯着阮蓁蓁的衣袖道,“阮姐姐,我看那人一个劲儿的盯着你看,八成是个伪面登徒子!你以后见了他可得小心!”   阮蓁蓁佯装害怕,“不会吧,好害怕啊!”萧衡在一旁看着阮蓁蓁这副小女儿家姿态,不禁笑出了声。   十三连忙挺直脊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阮姐姐你放心,十三会保护你的,放心吧!”   阮蓁蓁听着十三这孩子气的话,心中一阵暖意。停住脚步看着在前面继续喋喋不休的十三。一时愣住了神儿,半天未动。   十三说着说着一转头发现阮蓁蓁和萧衡并没有赶上来,急着挥手叫道,“阮姐姐,萧大哥,快点!”   萧衡拢了拢阮蓁蓁的肩膀,“蓁蓁,走吧”。    ☆、后荒老人      身后人影闪来闪去,速度极快,萧衡感知到身后有人,快速回头,那人在萧衡三人周围如蝙蝠一般飞来飞去,纵使萧衡武功高强也看不清他的面目。   萧衡迅速挡在阮蓁蓁的前面,长剑出鞘,一只长臂护住身后的阮蓁蓁,一只手拿着剑指着对方虚幻的身影,大喝一句,“何方高人,还不快快现身!”   只听那人的笑声穿透整个树林,“哈哈哈哈,你这小娃娃真是好玩!”   听这声音应该是个老头儿,萧衡皱了皱眉头,没弄清来者的用意不敢有一点放松,“不知前辈有何用意!”   站在一旁双手交叉环抱的十三一副看戏的模样,阮蓁蓁任由萧衡护着自己,默不作声。   还没看清他的身影呢,他便站在了萧衡的面前。他摸着自己白色的长胡须,左瞧瞧右瞧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来转去,恨不得将萧衡的脸瞧出一朵花儿来。   萧衡招架不住那人的目光,冷冷的开口,“瞧够了没有?”   那人大乐,“哈哈哈哈你这小娃娃,可比我那徒儿好玩多了!你跟我走吧,我不要他了。”   说完便拉着萧衡的胳膊要走。   十三一个大踏步跳到那人面前,一把拽住那人的长胡须,使劲儿一扯,“疯老头,我扒光你的胡须,让你胡说!让你再胡说!”   这可痛坏了这老头儿,双手胡乱的拍打着十三,口齿不清的咿咿呀呀,“哎呦哎呦,我的乖徒儿,快放手快放手!”   十三可不是好哄的,别过头一脸傲娇,拽着胡须的手可丝毫没有放松。那老头儿求救般可怜兮兮的看着阮蓁蓁,“蓁儿丫头,你劝劝这小子,他最听你的话了。”   阮蓁蓁看着这师徒二人哭笑不得,只得劝道,“十三,快放手,万一你把你师父的胡须扒光了,他老人家可就变成了被拔了毛的鸭子,多丑啊,让别人知道你师父是个丑老头儿,你岂不是很没面子,是不是?”   十三一听很有道理,便放开了那撮胡须。那老头儿听着阮蓁蓁这话,这不是变着法儿骂他吗,可是又无能为力,毕竟保住胡须的性命要紧。这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倒是与十三一般无二。   阮蓁蓁看萧衡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便做以解释,“这位是十三的师父,江湖人称后荒老人。”   萧衡听罢立即双手抱拳,铮铮有力的说道,“萧衡有眼不识泰山,请前辈见谅!”   江湖上下无人不知后荒老人的称号,但是见过后荒老人模样的人少之又少。江湖传言后荒老人性格怪癖,武功深不可测,一身轻功在武林中无人能及,传言说后荒老人对容貌俊美的少年很是偏爱。   当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为过不为过。据说当年后荒老人风姿卓越,样貌出众,引的江湖各门各派的女子都为之倾倒,更有人居然为他宁可终生不嫁,也有人为她剃度出家。   奈何岁月催人老,后荒老人也经不起岁月的折腾啊,已不复当年的风流倜傥了,于是每每看到俊美的少年就觉得是当年的自己,如此便对容貌姣好的少年很是偏爱!   当然,江湖传言只是传言,不可全信。   后荒老人看到萧衡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觉得甚是好玩,如此好玩的小娃娃难得啊难得。   后荒老人忍俊不禁的开口道,“你这小娃娃既然一路都知晓我跟着你们,怎么不早点道破呢?”   萧衡道,“那前辈怎么不一早就现身呢?既然前辈跟了一路无意伤害我等,那在下何不等前辈主动现身呢?”   后荒老人连摸了几把自己的胡须,“好玩,好玩,你这小娃娃好玩极了。”   十三看见师父这副样子,一脸嫌弃的翻了个大白眼。   后荒老人就像个心虚的孩子一样,只得乖乖的闭口不言。   人人都说徒弟该对师父唯命是从,怎么在十三和后荒老人身上是反着来的,这怎么看都是师父对徒儿言听计从啊。   阮蓁蓁感受着往日的温馨,虽然戴着面纱看不到嘴角上翘,可是眼睛里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十三终于不无聊了,和后荒老人逗趣就是他目前最大的乐趣了。两个人都像孩子一样,这不,竟然在为地上有多少只蚂蚁在争论。   阮蓁蓁习以为常的笑着摇了摇头,对萧衡说,“看到没,有其师父必有其徒弟”。   萧衡冷不丁的嘣出了一句,“有其夫必有其妻。”   这么一说,可让阮蓁蓁羞红了脸,幸亏有面纱遮住。   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整日面无表情的冰块儿一本正经的开了个玩笑,然后面无表情的结束这个玩笑。   局中人觉得挺好笑,可局外人听着就有点毛骨悚然。怎么都觉得怪异,难道这个世界存在别的语言?正好他二人会别人不会?   他们有他们的相处方式,身在局外怎知情深。   十三和后荒老人一边走一边拌嘴,十三突然就问后荒老人,“师父,你不好好待在你的地盘,跟着我们干嘛?”   后荒老人眼神躲闪,随后立刻恢复往常神色,埋怨道,“臭小子,你抛下师父去找蓁儿丫头了,你们都不在,谁陪我玩啊!我只好来找你们了!”   听师父这么一说,十三倒是心中一阵愧疚,师父本就耐不住寂寞孤独,爱吃爱玩,陪伴师父这么多年,从未离开,丢下师父这么一走,确实有些不应该。   不禁拉着师父的衣袖左摇右晃,别别扭扭的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后荒老人难得正经,表情严肃,摸了摸十三的头。   手掌传来的温度让十三很是安心,小时候只要自己生病了受伤了,师父总会用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他一直觉得,只要有师父和阮姐姐在,他便不会生病也不会受伤 。   十三心想,能够一直这样就好了,师父和阮姐姐都陪在他身边。   天能遂人愿吗?    ☆、玉清山庄      后荒老人絮叨了一路,要带着十三回后荒山去,可十三怎么都不依,好不容易能同阮姐姐一路,怎肯半途回去呢!   后荒老人一个劲儿的在十三身边转圈,“乖徒儿,你就随我这老头子回去吧。师父一直陪你玩好不好啊?乖徒儿!”   十三身子一闪躲在阮蓁蓁的身后,吐了吐舌头道,“我不回去,我要跟着阮姐姐,阮姐姐去哪儿十三就去哪儿!”   可气坏了这老头儿,又没什么办法。   后荒老人若有所思,既然十三执意不肯回去,他只好暂且放弃这个念头自己留下来了。   只是一个疑虑一直困扰着阮蓁蓁,这老头儿一开始明明是自己无聊才跑出来玩的,为何现在非要带十三回去呢?他不是一直觉得萧衡好玩么怎么不吵着带萧衡回去啊?   萧衡也似有疑虑,默不作声继续前行!   萧衡和阮蓁蓁等人坐在一家茶馆歇息,看着人来人往,市井上鱼龙混杂,还不到一杯茶的功夫,便有几路人马从面前经过。   看那些人的穿着便知是门派中人,萧衡抿了一口茶道,“这各派同路又几乎同时前往,也不知道究竟去什么地方。”   后荒老人懒洋洋的玩弄着茶杯道,“这各派齐聚,武林中必有大事!”   阮蓁蓁接着道,“也就是说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   后荒老人答,“那是自然。”   萧衡内心波涛汹涌,如果江湖中人都聚集在一处,那灭了萧府满门的那些人也必然会到场。   萧衡握拳,青筋暴起,隐忍着怒意。   阮蓁蓁见萧衡如此模样,便也知晓了所谓何事,师父花妙收她为徒后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告诉了她全部事情,她知道萧府被江湖众人逼迫,最后灭门,而萧衡此时的反应,她怎么会不知。   阮蓁蓁伸手握住萧衡的手,萧衡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些许。   后荒老人瞥了一眼萧衡握紧的拳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和十三斗嘴。   只听茶馆中的众人纷纷在议论。   “听说了吗?今日各派都会应邀前去玉清山庄!”   “听闻玉清山庄的庄主可是个重情重义的侠士啊,真想一睹玉清大侠的风姿!”   “可不是嘛,而且据说玉清大侠膝下有一女,长的也是貌美如花啊!”   在众人议论之际,萧衡突然开口,“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这正合了十三的意,十三一听立刻激动的跳起身来,手“啪”一下拍了一下桌子,大喝一声,“好!”   这一拍茶馆里顿时鸦雀无声,十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傻笑着。   后荒老人虽然爱玩爱凑热闹,可还是对十三说道,“乖徒儿啊,那里人太多,不好玩,咱还是别去了吧!”   十三兴奋的一个劲儿的说,“人多才好玩,师父咱一起凑热闹去!”   后荒老人知道自己不答应他这徒儿也还是会去,只好点头了。   四人跟着前方的队伍前往玉清山庄。   没过半日便抵达,玉清山庄府门大开,府门前整齐的排列着两列队伍,一看便知训练有素。   一个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站在府门中央双手抱拳道,“今日,感谢大家应邀前来玉清山庄,我楚某不胜荣幸!各位江湖朋友,快快请进!”   这中年男子就是玉清山庄的庄主楚啸天,也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清大侠。   楚啸天同各派掌门及首领热情的打招呼,弯腰伸手示意大家进去。   萧衡四人在人群中格外扎眼,尤其是阮蓁蓁一身红衣,气质冷冽,再加上萧衡气势如虹,避免不了让人多看几眼。   楚啸天不愧在江湖上盛名远播,丝毫没有把自己捧的高高在上。   只见他走到四人面前,拱手道,“恕在下眼拙,不知道四位是何方高人!”   后荒老人捋着自己的白胡须,表情是从未见过的正经相儿,衣袍一甩,背过身对楚啸天道,“不知阁下可曾听闻过后荒老人?”   楚啸天大惊,连忙道,“原来是后荒前辈,久仰大名。”   楚啸天两眼扫过后荒老人身旁的萧衡等人,欲张口询问,后荒老人忙摆了摆手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楚啸天作罢,忙伸手指引,“请进请进!”   玉清山庄真是大的很,山庄山庄,山中的庄子,可这玉清山庄倒像是庄子中的山,绵延数千里。   十三好不容易能凑个热闹,开心的上蹿下跳,东瞅瞅西看看。   萧衡和阮蓁蓁小心谨慎的观察留意着。阮蓁蓁看着身边十三那股兴奋劲儿,真想把他捂住口鼻,揉成一团放进口袋里。   十三看到阮姐姐在看他,便咧嘴对着阮蓁蓁笑,那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子后面了。   萧衡心里惦记着正事,阮蓁蓁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凑近到萧衡跟前轻语,“你如今可还能认出他们?”   萧衡咬牙切齿道,“就算他们化成灰我也识得!”   阮蓁蓁只得劝道,“切莫冲动,以免暴露了身份!”   萧衡站定,轻轻拍了拍阮蓁蓁的背,“蓁蓁,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了。”   一个声音传来,“竟然在此碰到了二位,难道二位也对那玉清大侠之女感兴趣?”   萧衡和阮蓁蓁一看,这人可不就是那日下毒的拂青子嘛,依旧一副书生样,可又比书生逍遥自在多了,看起来好不风流潇洒。   萧衡面无表情道,“那玉清大侠之女与我何干。”   拂青子挥了挥扇子,“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会来玉清山庄,人人都知玉清山庄此番邀请江湖中人一是为其女选亲,二是为集中江湖之力寻找萧山萧大侠之子,以了萧大侠的遗愿。既然你们对楚庄主的女儿没什么兴趣,难道你们是对萧大侠的儿子感兴趣?”   也不管萧衡会作何回答,拂青子毫不在意的自顾自地说,“这楚大侠可真是有情有义啊!都过了那么久了还记得帮萧大侠寻找遗孤,难得啊难得!”   萧衡心中大痛,八年之久了都不敢去触碰的伤疤,就这样被揭开。也不知道这拂青子是有意还是无意。   阮蓁蓁暗自用力握了握萧衡的手,她清楚的了解萧衡此刻的心情,却无能为力。只能握着他的手,传递仅有的温度。   萧衡定了定神,开口对拂青子道,“我们只是听闻玉清山庄邀请江湖众人,于是也来凑凑热闹罢了!”   拂青子似了然了一样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与你们一样都是来凑热闹的。”   随即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合住扇子道,“今日与友人重逢乃是天大的缘分,只是在下现在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先失陪了。”   任萧衡怎么想都看不透拂青子,此人深藏不露,若是朋友就皆大欢喜,可若是敌人,必是大患。   萧衡和阮蓁蓁看着拂青子离去的身影,都甚是顾忌。   萧衡心里深知,自己进入的是龙潭虎穴,楚啸天寻找他以此来了了萧山的遗愿,以慰萧大侠的在天之灵。   这事儿做的有情有义,任江湖中任何人都不能挑出楚啸天的错。   可一旦自己身份暴露,必然会招来很多的祸事,江湖上下一直以来都对江湖令虎视眈眈,如今找到了萧家唯一的幸存者,又怎么会放过任何江湖令的线索。   既然入了这虎穴,便得有这打虎的能力。    ☆、比武招亲      江湖众人齐聚玉清山庄,受了玉清大侠的邀请自是要来赴会,况且人人都对萧山之子的下落感兴趣,当然也不乏有对楚啸天之女感兴趣的。   “咚咚咚……”两个头戴红巾的彪形大汉在擂台两侧击鼓,众人闻声而来。楚啸天站于擂台之上道,“今日,在我玉清山庄举办比武招亲大会,为我小女择佳婿,乘此机会正好让各位切磋切磋武艺。”   楚啸天同一些掌门首领以及江湖上有威望的人坐于擂台两侧,后荒老人自然不例外。   萧衡看着场上在座的各位,有几张熟悉的面孔,就是他们当年逼死了他的父母,尤其是长青道长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萧衡印象最为深刻。   萧衡手上青筋暴起,欲拔剑而起,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些人斩杀,在剑即将出鞘那一刻,后荒老人暗中一颗石子弹到了萧衡拔着剑的手背上。   萧衡抬头看了看后荒老人,表示疑问,后荒老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看着擂台中的比赛。   阮蓁蓁对萧衡轻语道,“切莫轻举妄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萧衡稳了稳心神。   只是这这比武招亲的主角楚宋凝怎么不见人影,也不来看看未来夫婿最终是何人。   人群中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双手环抱,兴趣缺缺的看着擂台上的比赛。   萧衡等人也站在人群中,纯属凑热闹。十三可是爱凑热闹的紧。   他一个劲儿的问旁边那男子,“嘿,兄弟,怎么不见那楚宋凝啊,今儿不是给她选夫婿吗?她怎么不来?”   那男子看十三一副好奇劲儿回答道,“可能是对比武招亲没兴趣吧!”   十三天真无邪地说,“我看未必,可能是那楚宋凝模样生的吓人,不敢出来见人,兄弟,你说对不对啊,嘿嘿。”   那男子恼怒道,“你没见过人家姑娘,怎知她模样丑陋啊,说不定她是个美人呢!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小人啊!”说罢翻了十三一个白眼。   这番怒骂倒是让十三一阵懵,一个陌生人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十三清醒片刻后争论道,“你又不是楚宋凝,你发这么大火干嘛!真是莫名其妙!”   那男子斜眼瞪了十三一眼,便没有再去理会。   擂台上两人连连过招,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对战一华服公子,只见那华服男子掌风犀利狠辣,招招都是致命招,对朴素男子步步紧逼,那朴素男子先前步步退让,见此情形不得不化被动为主动。   华服男子直冲冲的朝着朴素男子面门而来,这致命的招数,如果接不上恐怕就要命送黄泉了。   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朴素男子一个翻身倒扣便制服了那华服男子。   众人鼓掌叫好!   那华服男子眼神突然凌厉,从靴筒中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刺中那朴素男子的心脏,瞬间就倒地而亡。   场下一片哗然,场上那华服男子几近癫狂摇摇晃晃的大吼,“来啊!还有谁?上来啊,哈哈哈哈那楚宋凝是我的人了!哈哈哈哈”   场下众人一时没人敢上去,毕竟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去和一个疯子拼命。   十三见那华服男子如此卑鄙无耻便准备跳上台去,阮蓁蓁暗自拉住十三,悄声道,“这里闲杂人等太多,不要多管闲事。”   十三只好作罢。   十三旁边那男子忽然起身跳上擂台,这倒是让十三刮目相看了。   那男子道,“就凭你?还想娶楚宋凝,做梦!”   说罢右手大力一挥,一把长鞭便扫过那华服男子的脸,瞬间留下一道血痕。   华服男子怒气攻心,大吼一声,扑身而上,那男子闪身一个飞踢,长鞭啪啪作响,那华服男子狼狈不堪,出拳运功此时已经毫无章法可言了,胡乱的应招。   那男子长鞭一挥,一个回旋一抽一卷,就将那华服男子扔下台去。   众人鼓掌齐呼,那男子收回鞭子站于台上,瞥了一眼十三翻了个白眼。   这十三可不受了,冲上台准备和那男子较量较量。   那男子一脸嘲笑,“哟,刚不还在台下说楚宋凝丑嘛,怎么现在又想娶人家了?果然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看招!”   十三眼看着鞭子要抽到自己的俊脸了,于是迅速后仰,鞭子险险从脸上方擦过。   十三一个鲤鱼打挺,脚掌后撤,由于他的武器是长鞭,十三明智的选择近身战。   几番打斗,十三一掌便朝那男子胸口拍去,那男子大愕,惊慌失措之间便没留心脚下,向后直直摔去。   十三特别好心的一手揽过那男子的腰,试图避免他摔下去。   这一揽那男子的发冠就被甩掉了,一头青丝倾泻,这分明就是个女娇娥啊。   十三惊讶,大叫一句,“你怎么是个女的啊?”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立刻放手,这一放那女子便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十三也不管人家姑娘死活,便跳下擂台走到阮蓁蓁的跟前。   那女子站起来气的直跺脚,转头一脸委屈的对着楚啸天道,“爹!”   楚啸天站起身走到那女子面前怒道,“凝儿,休得胡闹”,并对众人说,“由于今日小女胡闹,比武招亲就此作罢。”   原来这女扮男装的女子就是楚啸天之女,楚宋凝。   十三突然就想起刚才当着她的面说坏话,也怪不得她生气了。再仔细一想,自己也没错啊,谁叫她女扮男装呢!   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扯了扯阮蓁蓁的衣角,毕竟他现在是在楚宋凝的地盘上,得罪了主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阮蓁蓁看着十三一副蔫儿样,安慰道,“放心吧,阮姐姐和萧大哥在呢,没人敢欺负你。”   十三一听可就放心多了。立刻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继续和周围的人嘻嘻哈哈的说笑。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而萧衡和阮蓁蓁表情凝重,明天必然是一场恶战,江湖众人寻找萧山之子,究竟有何用意。    ☆、是非之地      比武招亲就此作罢后,众人各自散去。这十三之前光顾着听跟前的人瞎扯江湖趣闻,人家一边说一边走,他也就傻乎乎的跟着人家,听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手舞足蹈的附和,真是个没心眼的熊孩子。   只听那人说道,“江湖传言那女子貌若天仙,简直像落入凡间的仙子一样貌美……”   十三打断那人的话,“她肯定没有阮姐姐好看,这世上最好看的就是阮姐姐了,不信你瞧。”说着脆生生的叫了声“阮姐姐”,怎奈没人应答,便转过头想要拉着阮姐姐让那人瞧,这一瞧可让十三懵了,阮姐姐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人影了,萧大哥也不见了!   十三左看看右瞧瞧,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前面有稀稀落落几人。十三挠了挠脑袋,试图回忆一下刚才是什么情况,然而并没有什么结果,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众人是何时散去的。   十三不高兴了,迁怒于身边这人,“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将我拐走?”那人无奈的反驳,“你这小子,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娃娃啊还拐走!是你缠着我让我给你讲那些趣闻的,怎得现在成在下的不是了!”   十三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只好心虚的咧嘴笑笑,转身撒腿就跑。   十三狂跑了一段距离便停下来,气喘吁吁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双手搭在膝盖上脑袋一偏悄悄的观望那人有没有追上来。   看到那人没有追上来他便放心了,转过头腰板儿还没来得及伸直呢,就看见地上一个影子出现在他面前。十三心想,完了,肯定是那人追上来找他算账来了。   十三闭着眼睛,缓缓抬起头,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咦?刚才那人好像穿的不是这样的衣服,咦?这人怎么披散着头发。”还没看到脸十三就已经确定面前这人不是刚才那人了,于是直起了腰板儿。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这可不就是刚才十三在擂台上得罪了的楚宋凝嘛。那一身男装还未换去,长发披散在腰后,一副要吃了十三的样子盯着他。   此刻的十三真想原地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真是后有追兵,前有强敌啊。周围早没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十三一心想逃,于是一副狗腿的样子对着楚宋凝说道,“原来是楚大小姐啊,好巧!嘿嘿嘿,我先走一步,后会有期啊!”说完准备撒腿就跑,一只脚才刚迈出去便被楚宋凝一把扯住衣领拉了回来。   十三那叫一个心虚啊,自己的左手握着自己的右手,低着头,和一个犯错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楚宋凝看着十三这副忸怩的样子大笑,“哈哈哈哈,我还没打你呢,你心虚什么?怎么和我家丸子饿了的时候一个模样啊!”   十三的好奇心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听有人和他一样便忘了心虚,兴高采烈的问道,“丸子是谁啊?他好不好玩?”   楚宋凝憋着笑说道,“丸子啊,它很好玩,我经常和它一起玩呢,长的可爱极了!”   十三一听就来了兴趣,拉着楚宋凝说,“快快快,带我去见他,这么有趣的人就该是我十三的朋友!”   楚宋凝强忍住笑,“那好吧,既然你想见它,我便带你去见它,走吧!”   楚宋凝站在院子里指着一只狗说,“呐~这就是丸子,是不是和你很像?”   十三火冒三丈,气的跳脚,指着楚宋凝道,“它就是丸子?我骂我是只狗?岂有此理!”楚宋凝一脸无辜道,“我可没说哦。”   十三一个大踏步冲到那只狗的面前,准备狠狠踹一脚,它怎么能跟他比呢,抬起脚又放下了,看着它可怜的看着他,便没忍心踹它,对楚宋凝道,“卑鄙,别让我再看到你!哼!”说完便气冲冲的出了院子。   楚宋凝失笑,蹲下来抱起丸子摸着丸子柔软的毛,“丸子你看看,他那副样子分明和你一般无二,你说对不对啊。”   夜里萧衡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他不知道他明天将会面对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会等着他。   楚啸天站在大堂内恳切的高声道,“各位掌门首领,今日在此楚某恳求大家齐心协力寻找在下的故友萧山之子,以慰他的在天之灵。”楚啸天沉重地说着,仿佛萧山之死就在昨日一般,哀痛之情溢于言表。   各派掌门及江湖各首领在下面交头接耳。   “楚庄主真是重情重义啊!萧山已故去那么久,还想着替他寻子。”   “是啊,真不愧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玉清大侠!”   “据说萧大侠当年因江湖令被人迫害而死,惨遭灭门!也不知道那孩子还活着吗?”   “我听闻有人将那孩子救走,江湖令也从此消失了。”   萧衡在角落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心中怎能不痛,握紧的拳头中渗出鲜血,滴落在地上。昨日见面就开始留意萧衡的楚啸天一眼扫过萧衡的拳头,匆匆一扫便收回目光。   阮蓁蓁慌忙取出手帕使劲儿剥开萧衡攥紧的拳头,将手帕包在萧衡手上打结。萧衡的眼睛因为发怒而泛红,整张脸因为愤怒显得有点扭曲,这副模样看的阮蓁蓁一阵心疼,灼热的眼泪滴到萧衡的手背。萧衡感觉到眼泪滴下来,反手紧紧的握住阮蓁蓁的手。   楚啸天以笑送走众人,萧衡等人刚准备离去,楚啸天忙上前对着十三抱拳,接着说道,“小女得罪了这位少侠,是我楚某管教不严,今日四位便留在玉清山庄,楚某准备了酒席,还望各位给楚某一个赔不是的机会。”   楚啸天开口,萧衡等人便不能强行离去,江湖中人最讲道义,别人敬你你不领情便说不过去了,萧衡等人便只好留下了。   只是这楚啸天会如何招呼萧衡等人,便不得而知了。    ☆、中毒      楚啸天一边倒酒一边说,“来来来,喝酒喝酒,今日不醉不归,各位千万不要和楚某客气。”他端起一只酒杯道,“十三少侠,实在抱歉,我这女儿平时任性妄为惯了,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见谅,楚某先干为敬!”说罢便仰头一口喝干。   十三被楚啸天这么一说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朝着楚宋凝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楚宋凝翻了一个白眼扭过头去。   楚啸天似是无意中对后荒老人提起了陈年旧事,“后荒前辈,我听闻早些年的时候,那制玉引之人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人,当时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事,也是位能人啊,后荒前辈见多识广,可听闻过他如今身在何处?楚某真想见识一下此人。”   后荒老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楚啸天接着道,“据说他还有个孩子,应该和我家凝儿差不多年岁,若有缘,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好姻缘呢,哈哈哈哈。”   楚宋凝毕竟是女儿家,脸一红低头道,“爹,你瞎说什么呢,凝儿才不要嫁人呢!”   后荒老人看楚啸天若无其事的样子,捋捋自己的白胡子,定了定神道,“当年那妙手奇才早就因玉引而死了,江湖众人得知他能制出玉引便纷纷上门,怎可知那玉引仅此一枚,任他是大罗神仙也制不出第二枚啊,有人恼羞成怒便杀了他毁了玉坊,那孩子自然活不了。”   楚啸天忙追问,“前辈可曾亲眼见过那孩子的尸体?”   后荒老人皱了皱眉,厉声道,“这是当年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大案,你怎么会不知晓?”   楚啸天脸色略有不自然道,“哦 当年我正好在外修行,整日也见不了人,便不知道这事。”   后荒老人虽然心里不知道楚啸天在打什么主意,可是一听便知他在说谎。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楚啸天看着萧衡不离手的剑道,“萧少侠也是爱剑之人啊,这把剑真不错!”萧衡紧了紧手中的剑没有作答。   楚啸天脸色微不自然,略显尴尬的笑着说,“来,今日我楚某能有幸与各位坐在一起,我敬大家一杯。”   萧衡等人见楚啸天一口而尽,便放松了警惕,各自拿起酒杯。   楚啸天眼神怪异的瞟了一眼萧衡,看着大家喝完酒。而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手按腹部,双眼睁大,吐出一句,“何人竟敢在我玉清山庄下毒。”   阮蓁蓁和萧衡相视,脑中拂青子的身影出现,莫不是他下了毒,自刚来玉清山庄之时见过一面便再都没见过。   酒席之上,萧衡一众人纷纷倒下。   “醒醒,快醒醒!”只闻楚啸天焦急的喊叫,在他玉清山庄出事他自然急不可耐。后荒老人睁开眼睛赶紧叫醒其余人。   阮蓁蓁清醒后,发展萧衡并不在,问道,“楚庄主,你可见过萧衡?”   楚啸天焦急之余,似乎恍然大悟地说道,“楚某醒来就发现萧少侠不知所踪,这让楚某不得不怀疑昨日酒中下毒之人是他。”   阮蓁蓁怒道,“楚庄主,下毒之人绝对不会是他,小女子敢以性命担保!”   十三接着阮蓁蓁的话继续道,“就是,萧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会下毒害我们!”   楚啸天道,“是非曲直楚某自会查的一清二楚,如今萧衡不知所踪,各位与我一同中毒,我自没有理由强留各位在我玉清山庄。”   后荒老人一听,这不是摆明下了逐客令嘛,捋了捋胡子道,“十三,蓁儿丫头,我们走吧,好去找找那小子!”   后荒老人带着阮蓁蓁和十三离开。楚宋凝一直待在玉清山庄里闷的慌,便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阮蓁蓁心烦意乱,十三看着阮姐姐如此模样便闷闷不乐,后荒老人难得正经,一脸严肃眉头紧皱。三人走在路上没人说话,出奇的安静。   只听身后啪的一声,干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楚宋凝低头看着自己脚下,这下完了,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还没来得及躲避便听见十三大喝,“你一路跟着我们有何居心?”   楚宋凝心虚道,“我没有刻意跟着你们,我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后荒老人道,“罢了罢了,你走吧!别再跟着我们了。”楚宋凝一听这可不行啊,立刻道,“前辈,我不认识路,就让我随你们一道儿吧。”   十三不依立刻制止,“不行!我才不要和她一路!”   阮蓁蓁道,“十三别闹,就让她随我们一道儿吧!”十三听阮姐姐开口了别没再反驳。   十三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孩子,早就把之前的事儿抛到了脑后,倒是和楚宋凝一路玩的极开心。   后荒老人语重心长的对阮蓁蓁说,“蓁儿丫头啊,咱们一道回后荒山吧,就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吧。”   如今萧衡下落不明,阮蓁蓁又怎么能回去呢,“前辈,我必须要找到萧大哥,我相信他不会下毒。”   后荒老人见此情形只能下定决心道,“蓁儿丫头啊,我必须带十三回后荒山去,我怕他会招惹上什么祸事。”   阮蓁蓁也不放心十三跟着自己,正好被前辈带走还能放心一些,“前辈,我日后找到萧大哥定会回来看你们。”   十三听到后怎么也不回去,“回去,不然以后你就没有我这个姐姐!”阮蓁蓁对十三从来没有厉声过,十三听阮姐姐如此说只好妥协乖乖跟着师父走。   阮蓁蓁还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楚宋凝自然就跟着十三一道儿走。十三一路有个玩伴自然没有拒绝。   阮蓁蓁站在原地,心烦意乱的想,“现在该去向何处,萧衡又在哪里呢?如果下毒的不是萧衡,那又是谁将这等恶事嫁祸于萧衡呢?”   这一个个谜团等着阮蓁蓁去一一揭开。    ☆、囚禁地牢      阮蓁蓁想到上次中毒之事,又想到在玉清山庄与拂青子的匆匆一面,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去找拂青子,只是这拂青子又在何处?这又是一个难题!   阮蓁蓁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蒙着面纱都能感觉到冷冽。   “哎,你听说了吗?那村子人全数中毒了!”   “听说了啊,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大家现在都心神不宁,就怕这事儿落到自己头上!”   “说来也怪,这无冤无仇的,这是何故呢?”   “幸好有那神医在,不然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呐!”   医毒本殊途,可这理儿却都是一样的,如果找到这位神医,或许对萧衡的清白有所帮助。阮蓁蓁如此想便踏上寻找神医的道路。   萧衡被关在一个地牢中,这泛清的脸色和乌黑的嘴唇分明是中了毒,头发披散,一身狼狈。回想当时酒席上的画面,大家都中了毒,他也就只能想到行为怪异的拂青子了,可是别的人呢?拂青子画押他的理由又是什么呢?萧衡脑中千丝万缕。   一个蒙面人出现在地牢中,“来人,把门打开!”那人站在萧衡面前,缓缓开口,“那把剑你从何处得来?”萧衡下意识的摸索他的剑,发现身边空无一物,喝道,“我的剑呢?”那人毫不在意的继续道,“你为何会拿着无尘剑客的剑,据我所知,他爱剑如命!”   萧衡大愕,此人怎么会识得此剑,那无尘剑客便是当年救下萧衡的黑衫男子,只是这爱剑如命萧衡可没体会到,自从他被无尘前辈救下以后就没看到过他拿过此剑,直道他在地宫中看到后送与他。   那蒙面人看萧衡一脸惊讶,若有所思道,“无尘剑客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我怎会不识此剑。只是你与那无尘究竟有何渊源?”   萧衡一想此人下毒害他必然是别有意图,若他是拂青子,又为何会对无尘剑客有兴趣?况且拂青子与自己年纪相仿,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见过此剑的。那么,此人必然不是拂青子。   萧衡心平气和道,“我与无尘剑客是何关系,这与旁人又有什么关系?”说罢厉声喝道,“你用下毒这种卑鄙手段囚禁萧某是何用意?”   那人变态的笑道,“哈哈哈哈,萧衡,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当年萧府灭门你是唯一的活口,你就是被无尘剑客就走的那个孩子,他收留了你教你武功和剑法,并把这把剑送给你了对不对?哈哈哈哈……”   萧衡惊恐的睁大双眼,愤怒的扑身上前揪住蒙面人的衣领,手刚探到那人的黑面巾还没来得及揭开那人便一个闪身,萧衡瘫倒在地,口吐黑血,萧衡眼睛似乎要涌出血来,大吼“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整了整衣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弯腰俯视着萧衡,云淡风轻的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命不久矣,如果你交出江湖令,我或许会考虑留你一条命!”   萧衡大吼,“我就是死也不会把江湖令给你!”由于怒火攻心,连吐几口黑血。   那人几近疯狂,“萧衡,那你就等死吧,病发之时痛苦难耐,会被活活折磨而死,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那人转身离开,地牢中充斥着他变态的笑声。   萧衡绝望的躺在冰凉的地上,他不是怕死,只是他不知道阮蓁蓁他们怎么样了,他害怕阮蓁蓁他们会遭受和他一样的痛苦,她一个大男人都扛不住毒发的折磨,更何况是她一个女子呢,萧衡绝望的闭上眼睛。   阮蓁蓁四处打听,来到这个村子,村中都是中毒的人,排着长队等着神医解毒,阮蓁蓁只好慢慢等。   终于轮到她了,阮蓁蓁惊讶的睁大眼睛,这不是拂青子吗?他就是神医?莫不是下了毒后再解毒充当好人?阮蓁蓁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毒是不是也是你下的?”   拂青子一脸茫然,“我为什么下毒然后又给他们解毒?我闲的慌吗?”   旁边一位长者一听这姑娘怎么如此冤枉救命恩人呢,连忙道,“姑娘,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我们中毒是因为村民把岸上的毒草混入了水源,我们哪儿知道那是毒草啊,没想到大家都因为这中了毒,还好神医识得毒草,这才为大家配药解毒。”   阮蓁蓁自认刚才是自己误会他了,只是想起玉清山庄之事便无法冷静下来,“拂青子,你为何当日在玉清山庄你匆匆离去,行为诡异,而后我等纷纷中毒,莫不是你有什么企图?”   拂青子倒是一脸坦然,“阮姑娘,你可不能以偏概全,在下与你初见之时为了结交朋友对你们施了香毒,你便说玉清山庄之毒是在下所施,这是何理?”   阮蓁蓁心中疑虑未散,拂青子接着道,“在下最忌讳的事就是把不该戴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阮姑娘既然不相信在下,那在下自会证明我的清白!只是阮姑娘该好好想想到时候欠下的人情该怎么还。”   拂青子行为诡异,如今又如此信誓旦旦,他到底是不是凶手阮蓁蓁只能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才会知道。    ☆、线索      拂青子沉思了一会儿对阮蓁蓁道,“既然萧兄是在玉清山庄消失的,那么必然和玉清山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会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   阮蓁蓁觉得拂青子所言并不是毫无道理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二人结伴踏上去往玉清山庄的路上,只是会在玉清山庄面临什么事,他二人从未多想过,一个人只为寻人,一个只为证明自己的清白,道合志不同。   任一个人有再大的耐力也抵抗不住百毒蚀骨的痛苦。此刻的萧衡头发散落,浑身青紫,地上是一滩一滩的黑血,哪怕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吐这么多血也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个身中剧毒之人。   如果萧衡没有那一身浑厚的内功护体,估计早就毒发身亡了。毒发奇痛无比,萧衡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硬撑,浑身血管爆起,隔着皮肉都能清晰的看见毒素在游走。一个再倜傥潇洒的人被毒如此折磨着也会变的狼狈不堪,萧衡的面容狰狞有些可怖。   十三生怕没人和自己玩,一个劲儿的忽悠楚宋凝,“宋凝,我告诉你啊,这江湖上有一个特别神奇的地方,那里四季景色优美,鸟语花香,你知道是哪里吗?你想不想去啊?”   楚宋凝从未踏出过玉清山庄半步,怎么会知道呢,她好奇夹杂着兴奋,睁大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在哪里啊?”   看楚宋凝满脸的期待,十三暗自高兴,这下终于有人陪他玩了。十三一本正经的答道,“后荒山呐,你居然不知道这个地方,我和老头子从小就住在那里。走走走,我就大发慈悲的带你见识一下。”   楚宋凝哪知十三是在忽悠她,便兴高采烈的跟着十三随后荒老人回后荒山了。   阮蓁蓁一路上面无表情,拂青子一开始还试图搭话,见阮蓁蓁毫无反应,默不作声,也只好放弃了。   阮蓁蓁和拂青子快马加鞭依旧没有赶到玉清山庄,看来只有天明才能到。拂青子停下赶路,翻身下马,对着阮蓁蓁道,“阮姑娘,天色已黑,我们暂且休息一下再赶路可好?”见阮蓁蓁无回应只能接着道,“你不休息马儿也要休息啊。”   阮蓁蓁只好下马,靠在老树根下休息,一整天都在路上奔波的阮蓁蓁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拂青子看着阮蓁蓁睡着的模样,她紧皱着眉头,脸上蒙着轻纱。不由地心生怜惜,十几岁的女子,正是天真烂漫之时,为何会如此沉默寡言。   火堆噼里啪啦作响,烤肉的香味儿唤醒了阮蓁蓁的肚子。睁开眼睛,拂青子坐在火堆前烤肉,恍惚之间阮蓁蓁竟以为坐在她面前的是萧衡。   拂青子留意到阮蓁蓁黯然伤神,忙打趣道,“哎呦,把肚子里的馋虫唤醒了?”说着把手上烤的兔肉递给阮蓁蓁,“呐~饿了一天了快吃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打到的。”   阮蓁蓁看了拂青子一眼,推了推烤肉道,“你吃吧,我不饿。”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咕咕叫了。   拂青子失笑,“你看,你的肚子比你诚实多了,放心,我没有下毒,快吃吧。吃了才有力气继续赶路啊!”   阮蓁蓁接过烤肉分了一半给拂青子,拂青子心想,整天冷冰冰的一个姑娘,内心其实还是很温暖的。   阮蓁蓁和拂青子二人天色微亮便赶路去玉清山庄。   楚啸天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便有些明了,萧衡在玉清山庄失踪下落不明,那么这阮蓁蓁必然是来找萧衡的,只是旁边那位又是来做甚的。   楚啸天笑脸相迎,“不知二位来我玉清山庄有何贵干?”   拂青子道,“在下拂青子,久仰玉清大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阮蓁蓁看拂青子一副恭维样,直接开门见山道,“楚庄主,萧衡在玉清山庄失踪,或许他会不会还在山庄里呢?”   楚啸天脸色一变,“阮姑娘,萧衡在我庄内纵毒,我倒是有笔账要找他算算,如今姑娘来此质问楚某,真是有违常理啊。”说罢衣摆一甩,转身背朝阮蓁蓁二人。   阮蓁蓁一想,这楚啸天如今是定然不会让他们入庄的,硬闯也不是个办法,看来只能另想别的办法了。   刚准备告辞,拂青子倒是抢先一步,“楚庄主,告辞!”转身示意阮蓁蓁走。   阮蓁蓁不禁疑惑,难道这拂青子是刻意不庄内?难道真害怕从中查出蛛丝马迹?   拂青子自然明白阮蓁蓁的意思,解释道,“阮姑娘,你可别误会,并不是在下不想进庄内,只是刚刚那楚庄主分明是一副闲杂人等禁止入内的表情。咱们明的不行来暗的。”   阮蓁蓁知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刚才误会你了,只是有什么办法能进去呢?既然咱们今天有意进庄,那么楚啸天一定会有所防备,庄里肯定戒备森严。”   拂青子挥了挥扇子,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没有我拂青子入不了的地方!”   阮蓁蓁虽然心里疑惑,可是看拂青子也不像是骗人的样子,便选择相信他。   可是萧衡究竟在不在玉清山庄?拂青子到底会用什么方法潜入玉清山庄?最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些阮蓁蓁就不得而知了。    ☆、前往地牢      拂青子和阮蓁蓁从正门离开,在山庄周围绕了半圈。阮蓁蓁终于忍不住问道,“绕来绕去,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拂青子指了指前方一处荒僻的地方道,“阮姑娘,你瞧,那里依山入围,既没有围墙也没有设侧门,距离正院甚远,必然不会有人注意这个地方。”   阮蓁蓁心想,楚啸天身为玉清山庄庄主,拂青子能想到的他怎么会想不到,楚啸天必然不会想不到这个地方。如今拂青子能胸有成竹的找到这个地方,并且坦然自若的告知她,应该不会如此简单吧。   阮蓁蓁道,“楚啸天必然会对玉清山庄上下都加以防范,你如今是想从这个地方公然走进去?”   拂青子哗啦一声合住正在挥的扇子,“阮姑娘这个问题问的好,在下当然不会公然走进去,就这么进去恐怕就出不来了。你看,这里没有围墙没有任何小门,依山而立,这后面的山就是最好的隐蔽之地,也是逃生之地,只要我们想办法混进山庄就有办法了。”   阮蓁蓁低头思索一会儿道,“想要混进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咱们不知道萧衡到底在不在玉清山庄,如果他真的在庄内,那玉清山庄那么大,又要从何找起?”   拂青子神情严肃,“我自有办法,你跟着我便好。只是没有我的同意,你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好!”   拂青子向前走去,回头一看,见阮蓁蓁还在原地便叫道,“阮姑娘,走吧,先去观察一下周围,找个机会溜进去!”   阮蓁蓁快步跟上。拂青子施展轻功纵身隐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中,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观察庄内的动静,几名守卫懒散的转悠来转悠去。   果然不出所料,拂青子落地拍了拍沾满树屑的双手,对阮蓁蓁道,“这里果然是入庄的绝佳之地,虽然楚啸天对各处都加以防范,只是这个地方常年也不会有人出没,这守卫自然没有一点警惕心,你瞧着吧,等入夜了咱们就可以进去了。”   阮蓁蓁耐心等待,大红色的衣衫异常妖冶,面纱遮掩下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目视前方,等待天黑。拂青子一身青白色长衫,手持画扇,一副风流倜傥的书生模样,远远的靠在树干上看着一动不动的阮蓁蓁。   夜深,守卫们靠在石柱上昏昏欲睡,本来就没什么戒心的他们自然很快就睡着了。拂青子心想,倒是省了他一把迷药了。   拂青子和阮蓁蓁弯腰摸壁潜入,拂青子转头一看,这阮蓁蓁此时的模样倒是稀奇,像一个怯生生的胆小姑娘,这是拂青子从未见过的。一时之间荒了神儿,直到阮蓁蓁开口,“干什么呢,还不快走。”   拂青子摇了摇头轻笑,低声道,“如果你相信我,你就跟着我,千万不要走散,玉清山庄的情形我熟悉,一些机关暗道我自是知晓,自然能避过所有眼线。”   阮蓁蓁避开拂青子的眼神,也没有多想拂青子为何会如此熟悉玉清山庄,无论下毒的是不是他,阮蓁蓁都选择在这一刻相信拂青子,因为他是目前唯一和萧衡相关,可能会找到萧衡线索的稻草。   阮蓁蓁迫切的说道,“快行动吧!”   拂青子冷静的给阮蓁蓁分析玉清山庄的情形,“切莫冲动,别小瞧了玉清山庄,这里机关重重,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去见阎王爷,如果萧衡真的在庄内,那一定是楚啸天有所图谋,必然会将萧衡关在戒备极为森严的地方,不是暗道就是地牢。玉清山庄太大,咱们只能先去这两个地方碰碰运气。”   阮蓁蓁斩钉截铁道,“暗道逃生地牢囚人,楚啸天是不会把萧衡置于暗道的,即使机关重重但凭萧衡的头脑,想逃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我们去地牢吧!”   拂青子在前探路,阮蓁蓁随后?阮蓁蓁真是越来越怀疑拂青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了,为何会对玉清山庄如此熟悉,连条小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没有多久便顺利找到地牢所在。   萧衡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挣扎,现在即使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能轻松的杀掉他。他的灭门之仇还没报,让他遭受这般折磨的人每日就在他面前可他无能为力,蓁蓁也不知是死是活,可是自己如今这般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萧衡嘴里喃喃,“我不能死,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我不能死……”   拂青子表情凝重,“这里虽然没人守卫,可处处都是机关,一步走错就再也出不来了,你确定你要进去吗?”   拂青子话还未说完,便看见阮蓁蓁踏步向前走,这一身红衣加上头也不回的背影硬生生的有一丝赴死之感。   拂青子快速上前拉住阮蓁蓁的衣袖道,“跟我走,你走我走过的路,切记一步都不要踏错。”   拂青子带着阮蓁蓁谨慎进入地牢。   楚啸天有些焦虑,快步走出书房。   阮蓁蓁一步一步踏着拂青子的脚印,由于地牢有些昏暗,阮蓁蓁便下意识的摸索着墙壁前进,这一摸可就出事了。   万箭齐出,拂青子大喝一声,“小心,不妙!”快速挥扇闪躲,阮蓁蓁一时闪避不及,一根箭刺穿了肩胛骨。箭的力度让阮蓁蓁登时倒退了几步,阮蓁蓁毫不犹豫快速出手拔箭,顿时鲜血喷溅而出,好好的一把画扇被染成了红色。   拂青子闪身上前左手将阮蓁蓁避在怀里,右手挥扇挡箭,这速度竟让阮蓁蓁花了眼。    ☆、解救      幸亏阮蓁蓁穿的是红色衣衫,不然那肩膀鲜血淋漓必然看着触目惊心。拂青子不得不服阮蓁蓁,一个姑娘家竟然对自己毫不犹豫的下狠手,刺骨连心,她居然连声都没吭。   萧衡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恍惚间竟然看到蓁蓁在他眼前,伸手探了探,便昏了过去。   阮蓁蓁看着萧衡如此模样,怎么能不心痛,这竟比刚才那穿骨之痛还要疼上几倍。   阮蓁蓁抱着萧衡眼泪不住的流,却没有哭声,轻柔地拨开萧衡脸上的缕缕发丝,抚着萧衡青紫的脸颤抖着温柔轻语,“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找到你就好,找到你就好,我这就带你走,你安心的睡,只要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可以出去了。”   拂青子道,“你受了伤,把他交给我吧,我带他出去。”   楚啸天远远的看见从地牢出来的三人,快步上前问道,“这不是萧衡吗,他怎么会在此?这是出了什么事?”   拂青子道,“楚庄主难道看不出他中毒了吗?”   楚啸天忙说,“快快快,赶快送回厢房医治。”   萧衡性命要紧,阮蓁蓁和拂青子便没有再多追问,带着萧衡回厢房。   阮蓁蓁看着榻上的萧衡,愁眉不展,眼眶发红,忽然转念一想便撩裙准备上塌,拂青子一看便猜到阮蓁蓁准备强行运功逼毒。   拂青子立刻出手组织,“他中毒太深,毒素已经渗入到了五脏六腑,如果你强行运功逼毒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楚啸天在一旁也是万分焦急。阮蓁蓁急红了眼,大喝,“楚啸天!如今萧衡在你庄里,又中了如此深的毒,你当初污蔑他下毒,现在你将他囚禁,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啸天忙解释道,“阮姑娘,楚某真不知道这萧少侠怎么会在我玉清山庄里,你放心,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阮蓁蓁坐在塌旁,紧握着萧衡的手,突然想起还在旁边的拂青子。阮蓁蓁转头真诚的对拂青子道,“下毒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谢谢你帮我找到萧衡。”   拂青子看着阮蓁蓁像兔子一样发红的眼睛,心里有些怜惜,装作一副轻松无辜的样子道,“哎呦,终于还我清白了,别忘了我会医术,我会尽我所能去救治他的。只是当务之急是你的肩膀。”   阮蓁蓁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的光亮,对啊,他是神医啊,他一定有办法的。阮蓁蓁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一阵刺痛让她皱了皱眉,抬头道,“没事,我一会儿自己包扎一下,无碍!你快去休息吧!”   拂青子出去关了门,在门前站了许久才离去。   阮蓁蓁一夜未眠,终于靠在塌旁睡去,萧衡睁开眼看着阮蓁蓁憔悴的面容,准备伸出的手犹豫了再三后终于还是放下了。   大堂内,阮蓁蓁搀着萧衡坐于一旁,拂青子坐于阮蓁蓁身侧。楚啸天双手抱拳道,“阮姑娘,楚某昨日说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于是我命人彻夜勘察,才知是我的手下鬼迷心窍犯了罪。”   阮蓁蓁道,“哦?何来此言?”   楚啸□□袖一挥大喝,“来人,带上来!”那人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面容。楚啸天接着道,“我刚才得知是他因为一己私欲下毒害人,囚禁了萧衡,那日对我等用了迷药后将萧衡拖走关入地牢,喂他吃下剧毒,他罪不可赦,我自会处理他。”   阮蓁蓁道,“叫他交出解药。”那人突然开口,“哈哈哈哈,此毒是没有解药的,你就等着他吧。”萧衡一听,这人与地牢那变态之人的语调一般无二,可哪里又听着感觉怪怪的。   阮蓁蓁发怒,站起身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一转头正好看到一把长剑,冲动之下转身拔剑,剑光一闪那人便倒地而亡。   楚啸天似乎很是惊讶的样子,怒道,“我念在你们是小辈的份儿上,还请你们速速离去,今日你杀了他楚某无话可说,他也算是以命谢罪了,还望诸位好自为之。”   江湖人人都知楚啸天是个重情重义的大侠,今日见他为一个手下就如此动怒,果然重情重义啊。   阮蓁蓁等人离开玉清山庄,拂青子看着阮蓁蓁搀着萧衡,红色的衣服肩膀处有些湿,便知晓她昨日肯定没有处理伤口,这会儿由于胳膊用力,血又渗出来了,这女子真是执拗的可怕。   拂青子不禁无奈的摇摇头看着面前搀着萧衡缓缓移动的阮蓁蓁道,“阮姑娘,你的肩膀再不处理就废了!”   阮蓁蓁咬紧牙头也不回的道,“快走吧,先找个地方给萧大哥解毒。”   拂青子从未见过如阮蓁蓁一般的女子,倔强固执的可怕。看来得尽快想办法给萧衡解毒,不然恐怕死的就不是一个人了。   拂青子做着往常的动作打开扇子一挥,看见被血染红的扇子,讪讪的合住,快步上前。    ☆、身不由己      萧衡不是不知道自己毒深,拖累一个女子并非是一个江湖男儿该做的事,或许能活十几天,或许能活个三五月,但终究难逃一死,他不能拖累蓁蓁。   萧衡看到地上滴落的血液,瞳孔收紧,心中一痛,她受伤了,何时受的伤,为什么自己现在才发现。   这开口说的话硬生生的变了味道,“你真是爱逞强,受伤了还无动于衷,是想让我看到你这幅受伤的模样?”   阮蓁蓁大惊,为什么他今日说话的口气如此冷漠,他从未这样对待她,连大声说话都没有。现在这不冷不淡的语气像一把剑一样刺痛阮蓁蓁的心脏。   萧衡抽出手臂,推开阮蓁蓁的手。聪明如阮蓁蓁,虽然萧衡说的话很伤人,但是阮蓁蓁又怎么会不知道萧衡在想什么。她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他呢。   阮蓁蓁像哄孩子一样,重新搀上萧衡的手臂,耐心的说,“萧大哥,我的伤不碍事,你中的毒拂青子会有办法的,相信我也相信他好不好,咱们先去找个地方想办法解毒吧。”   萧衡甚至自私的想,如果蓁蓁能够陪她到最后该多好,他想让阮蓁蓁待在他身边,可是不想让阮蓁蓁感觉到痛苦,他终究也是落入了前人们的俗套中,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为自己心痛,那就再多停留一会儿吧,一小会儿就可以了。   拂青子无奈,自然而然的打开扇子扇,这一看是把血扇,只好赶快合住。他不是没有想过扔掉,只是这扇子陪伴了他这么多年还真是舍不得扔,又或者这扇子残留着阮蓁蓁的痕迹,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驾驾驾吁!”同样鲜艳的大红色衣衫,却和阮蓁蓁是不一样的韵味,一个似仗义豪气的江湖侠女,一个似冷冽疏离的绝世佳人。若说阮蓁蓁是寒冬的风雪,那这女子便是夏日的烈阳。   骑马来这女子便是红姑。   虽然身着同样颜色的衣裳,但是不会有人将她们认错,一个长发高高束起,一个轻轻挽起。这周身的气质都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红姑翻身下马,拉着马儿对着萧衡道,“萧大哥,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萧衡一脸疑惑,不过对这红衣稍有映像。红姑立刻开口,“我是红姑啊,当日你救了我一命还记得吗?”萧衡了然。   红姑看萧衡的样子便知出了什么事,并没多问缘由,他若想让她知道必然会自己开口说。   萧衡对着红姑强挤笑容,无力道,“原来是红姑,幸会,在下如今中了毒,不知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   “当然可以,当初若不是你救我。我必然会挨刀,说不定小命都没了。”红姑现在想起那惊险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阮蓁蓁在一旁看着二人说笑,神色黯然。   红姑光顾着与故人重逢的开心,这才注意到阮蓁蓁,安静的站在萧衡身后,大红色的衣角飞扬,长发飘散。连身为女儿身的红姑都要忍不住说一句,“好美的女子!”   看萧衡的眼神,红姑便知她一定是萧衡钟意的姑娘。   萧衡此时身中剧毒,这所谓的帮忙红姑也就猜到了个□□分。   萧衡突然开口道,“红姑,拜托你了!”红姑拉过萧衡的胳膊,直接搭在肩上道,“走吧!”   这让阮蓁蓁有点蒙圈,他们是何时认识的,是在他们失散后的那几年认识的吗?自己越猜想越难过,明明知道萧衡是为了疏离她,可是她的心脏不听过,明白所有道理可还是会难过。   拂青子用树枝敲了敲呆在原地的阮蓁蓁道,“走吧!”   楚啸天失去一名忠心耿耿的手下,自然悲痛,“来人,吩咐下去,给他的家人足够的银两,保他家人一生衣食无忧。”   “遵命!只是那萧衡和阮蓁蓁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属下带些人把他们……”那黑衣人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楚啸天道,“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我玉清山庄最后落天下人的口舌。”   楚啸天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紧接着道,“凝儿的行踪可还在掌握之中?”   那人回答道,“尽在掌握之中,只是小姐和当日那位十三少侠好像亲近不少,这样不太好吧!”   楚啸天嘴角勾起,阴暗的一笑,“亲近当然是好事,越亲近知道的才越多。她是楚家大小姐,我是她爹,她最后还是得乖乖听我的话。”   那人立刻奉承道,“庄主说的是,一切尽在庄主的掌握之中。”   后荒山上,后荒老人坐在院中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了半天却一页也没翻,只是眼睛盯着书。   脑子里是当年的画面,“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小小的玉坊里,一名男子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针扎着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对他恳切的说了这句话。   后荒老人一刻都没有忘记过那副景象,合上书看着十三和楚宋凝玩,心情稍有放松。他这徒儿就是有这本领,光看着心情都能变好。   十三和楚宋凝在一旁斗蛐蛐,两个十几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为一只蛐蛐欢喜为一只蛐蛐哀愁。   十三大呼,“宋凝你输了你输了,你这蛐蛐儿太弱了,不不不,是本大爷我厉害所以我的蛐蛐儿也厉害,哈哈哈哈”   楚宋凝一脸的不高兴,“就你厉害,就你厉害,每次都我输,我吵架吵不过你,打架打不过你,现在连只蛐蛐儿都不争气,你开心了吧?再也不和你玩了!”   十三一听,这可不行,没人陪他玩可怎么办,只好撒娇卖萌道,“宋凝最好了,赶明儿我就给你捉一只强大的蛐蛐儿肯定能斗过我这只的,明天继续玩好不好啊,你明天就能赢了,好不好,好不好。”   楚宋凝一听似乎很有道理,明天就能赢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看着如孩童般天真的他们,后荒老人心想,如果一直这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也挺好,不踏出江湖半步他也愿意。    ☆、离开      一路上萧衡都刻意疏远阮蓁蓁,看着和红姑倒甚是亲近,阮蓁蓁只是跟在身后,没有言语没有恼怒。   夜里,阮蓁蓁看着萧衡睡去后退出房间,拂青子就站在院中对着月亮吹风。阮蓁蓁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来到他身后,站了许久也没有开口说话。   拂青子是个聪明人,自然能猜到阮蓁蓁有事找他,可又难以说出口,所以才会犹豫半天只是站着不说话。   拂青子退后一步,和阮蓁蓁并肩站,问道,“阮姑娘有何事?不妨说说,你我相识这么久,我定然不会不顾。”   阮蓁蓁似有讶然,怔怔的看着拂青子,他依旧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转而便释然了。是啊,拂青子从来都不是坏人,她怀疑他是下毒之人的时候,他没有辩解没有任何怨言便陪她寻找萧衡,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也没有过多开心,也没有质问阮蓁蓁让还他清白。明明一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却又处处帮忙。   这一刻阮蓁蓁便认定拂青子会是她的朋友,他值得相信。   拂青子让阮蓁蓁不由得想起了十三,不知道他被带回后荒山后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他师父,有没有不开心。   十三和楚宋凝整日玩的可开心着呢,怎么会知阮蓁蓁在想他。   “阿嚏,奇怪,今天总打喷嚏,是不是有人在想我,一定是阮姐姐。”   这世上也就只有阮姐姐会想他了。十三想着想着便有些惆怅,连好玩的都心不在焉了。楚宋凝在一旁道,“十三,你想什么呢,快来快来,那里有只兔子。”   十三呆愣了一下,边跑边喊,“来了来了,凝儿,今天给臭老头子吃兔肉喽!”   阮蓁蓁终于开口道,“如果你不嫌弃,我们以后就以朋友相称吧,既然是朋友也就别阮姑娘阮姑娘的叫了,去阮叫蓁便好。”   拂青子打心底里高兴,开心从心里绕了几个圈溢出眼角,上扬的嘴角也是掩不住的笑意,这副样子灿烂了这个夜晚的月色,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竟看着有些痴痴傻傻。   拂青子眯着眼睛道,“那我叫你蓁蓁?小蓁?蓁儿?不不不 都不顺口,叫你阿蓁吧!”说着还对着阮蓁蓁眨巴眨巴眼睛。   阮蓁蓁一整天沉重的心情刚轻松了些许便又沉重起来,拧着眉道,“拂大哥,今日我确实有求于你。”   拂青子怎么会没猜到,“看你那表情我就知道你有事,说吧!”   阮蓁蓁缓缓道来,“我要离开了,你一定要帮萧衡解毒,我相信你。”   拂青子被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惊懵了,自从认识阮蓁蓁,她就一直跟在萧衡的身边,萧衡被关地牢,她便各处寻找,如今怎么会要离开。   拂青子立刻追问,“为什么要离开?”   阮蓁蓁迟疑了一下说道,“因为萧衡,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你也看到了,他刻意疏远我,就是想让我离开,他不想拖累我,不想我难过,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演戏给我看难受的是他自己,他狠不下心伤害我,挣扎着痛苦着,与其让他纠结扎心想各种办法让我离开,还不如我自己走让他少点煎熬,这样对解毒也会有所帮助,所以我想如他所愿离开,把他交给你我很放心。”   拂青子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女子,什么事都能够看得如此通透,既然她做了决定他便无条件支持,“阿蓁,你放心吧,就算我穷尽毕生所学也会帮萧衡解了那毒。到了那日你便来见他吧!”   阮蓁蓁摇了摇头,“不,我太弱小了,现在还没有能力帮他,就连仇人站在眼前也没能力手刃,等我变强大了,有能力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的时候,我自然会站到他跟前。”   拂青子为这个女子感到心疼,无关风月无关其他,只是单纯的疼惜阿蓁,要有怎样的心性才能做到如此。   萧衡靠在窗后湿了眼眶,痛不欲生,心脏的疼痛竟比□□要疼上千万倍,痛到连呼吸都困难,大口大口的呼吸还是感觉窒息,拉扯着的心脏像被大石滚压,嘴角渗出的血液混杂在泪水里颗颗滴落。   失去了所有力气,缓缓瘫软在地上,失了言语失了心智,只留下焚身般的疼痛。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连楚啸天的伪装都没逃过她的眼睛。萧衡大仇未报,看着楚啸天站在他面前,如果他和他拼命,□□加身必然一死,还会拖累阮蓁蓁和拂青子,只能选择先活着尽快离开。   萧衡中毒后曾经怀疑过拂青子,但是在地牢中蒙面人知道的事拂青子是不会知道的,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在玉清山庄,但是中毒是在玉清山庄,那这人必然和玉清山庄有所关联。   直到萧衡被救出地牢,而楚啸天恰好出现,又上演了一场真相大白的戏码,他萧衡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猜不出凶手是楚啸天,一个人语气语调可以刻意改变,可是那不经意的笑声是不会变的。   萧衡握紧拳头,捂着心脏,“今日你因我而离开,等他日待我强大,我必屠尽仇人,许你一生喜乐安宁。”   阮蓁蓁一早便收拾好包袱离开,没有拖泥带水,只是在门口远远的看了一眼萧衡的房间,转头大步离开,发丝扬,红裳映。   萧衡站在门后心如刀绞,他从心里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着阮蓁蓁的离开而无能为力。   萧衡的眼睛红的可怕,红血丝布满整个眼球,连吐几口血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阮蓁蓁离去后,萧衡感谢红姑并且让红姑离开去做自己的事。红姑只道,为了江湖道义不能离开,何况她和萧衡也算是朋友,怎么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离开。   红姑负责照顾萧衡,拂青子终日研究解药研制,翻了多少医书,尝了多少药草,哪怕一味药草恐对身体有什么反应,拂青子都会以身试药。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强大      年少本轻狂,何畏红尘笑。   五年后   一名玄色衣衫的男子背朝大殿,一白衣女子上前道,“门主,近期江湖中各门各派为江湖令蠢蠢欲动,恐怕我玄宗门也无法置身事外了,我们是不是该先下手为强夺取江湖令,避免落入奸人之手。”   “别急,咱们只需坐山观虎斗。”   那人转过头,正是萧衡,他比五年前成熟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高了许多也壮了许多,不变的是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   这白衣女子便是红姑,萧衡只喜一人穿红衣,她就从此换掉一直喜爱的红色衣衫,穿上白衣,她褪去了青涩,本就是个豪爽仗义的江湖女子,现在依旧如此。   五年了,萧衡和红姑私下以朋友相称,而平时萧衡是门主,红姑是左使。   纵然是朋友,但是红姑对萧衡的事一无所知,不知道他身负怎样的深仇大恨,不知江湖令就在萧衡手中,可有一点她比谁都清楚,萧衡心中只有一人,阮蓁蓁。   萧衡从未对红姑提及关于他的事,而红姑也从不会多问。江湖再美再值得闯红姑都放弃了,只为萧衡一人驻足。将自己的心意掩藏的滴水不漏,一心想着阮蓁蓁的萧衡又怎么可能会发觉。   朋友,门主与左使,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红姑并未在意萧衡对她如何,只在意自己如何对萧衡。   五年前萧衡毒解后,拂青子功成身退,红姑追随萧衡一日日变得强大。萧衡一手创立了如今江湖人尽皆知的玄宗门,位于江湖各门派前三名。   江湖人人都知玄宗门,却无人知晓玄宗门门主的真面目,众人唤他玄宗四郎。   在短短五年之间,玄宗门横空而出,迅速发展壮大,玄宗四郎江湖中人人敬畏。   萧衡问道,“妙音阁前阁主花妙的后事如何了?”   红姑心想,门主一直关注这个妙音阁到底是为何,虽然玄宗门和妙音阁的实力旗鼓相当,但是门主似乎全无竞争之意,只是一直观望着,有时妙音阁出事玄宗门也会出面帮衬。这门主的心思真是无人能猜的透。   红姑娓娓道来,“门主,新任阁主一一处理打点,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是这妙音阁前阁主不是早就把位子传给了圣音琴女吗?既然已退出江湖怎么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萧衡眼神带有杀气,握紧拳头怒道,“因为引来了有心人的不满。”   阮蓁蓁跪在灵堂前,一动不动,花妙生前的一幕幕回放在她的脑海里。   “圣音啊,我将妙音阁交给你吧,我没心劲儿打理了。”   “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妙音阁这两年在江湖上名声大噪。”   “蓁儿,你快来陪我一起吃饭吧!”   “蓁儿,我今天做了几道菜,你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阮蓁蓁,你去死吧!”一个黑衣人拔剑而来。花妙纵身挡在阮蓁蓁面前。   长剑穿透心脏,血液喷涌而出,花妙嘴角却含着笑,伸手抚着阮蓁蓁的脸,“蓁儿,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我就是你娘,当年你爹要带我离开妙音阁,我执意不肯…,你爹便带着你远走…你一定很好奇我在见到你之前为什么一直是少女装扮,直到找到你才成了妇人装扮,因为我一直在等你们回来,等你爹来娶我……”   花妙几乎用了所有力气在说话,言语中夹杂着颤抖,握住阮蓁蓁的手,“蓁…蓁儿…可不可以叫我一声…一声娘……”   阮蓁蓁对于突来的变故感到手足无措,抱着花妙摊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掉眼泪,那个让她从小就以为自己是个害母亲难产而死的丧门星的人现在就在她的面前,她就是她的母亲啊,现在她真的是要害死她了。   阮蓁蓁瞪大双眼看着花妙的脸使劲儿摇着头,眼泪肆流。   花妙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没了呼吸,阮蓁蓁抱着花妙的尸体放声大哭,即使仰起头眼泪还是不住的掉下来,这一声声娘花妙在九泉之下会听到的。   阮蓁蓁跪在灵堂前,回想着这一幕幕,不知不觉眼泪往下掉。   萧衡站在远处,看着阮蓁蓁消瘦的背影,心中隐隐作痛,真想在此时此刻陪在她的身边,而不是这样远远的看着。   可是他还不能出面,现在还不是时候。   后荒山本就和妙音阁不远,十三闻风而来。自从阮姐姐回妙音阁后,一直在忙各种事,很难有时间陪十三玩,十三自是知晓,楚宋凝被带回了玉清山庄,十三现在也就只能和后荒老人玩。   十三见阮姐姐不吃饭,便想尽各种办法,看到阮姐姐莫名其妙的哭便逗她开心。让阮蓁蓁的每一天不那么难熬。   十三陪阮蓁蓁度过了每一个难熬的日子,有时阮蓁蓁会想,如果她的身边没有十三会是什么样子。   阮蓁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萧大哥,五年了,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萧衡也在思念阮蓁蓁啊,心里喃喃道“蓁蓁,很快我们就会见面的。”    ☆、真相      “门主,近来江湖传言萧山之子已不在人世,自五年前玉清山庄齐聚后,各门各派受楚啸天之托纷纷寻找,始终没有结果,人们便猜测那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哦?这次楚啸天又要逼虎出山了?我倒想看看他能隐藏到何时。”萧衡目露寒光。   萧衡足足用了五年时间去成长,强大起来。既然楚啸天能从十几年前伪装到今日,那么他楚啸天便要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   自萧衡创立玄宗门以来,没有一刻停止过调查,将十几年前的旧案翻出来重新梳理,他以玄宗门门主的身份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简单多了。   “长青道长,今日四郎来此就想问问那玉清山庄庄主楚啸天托付与各门各派的事,你应该也晓得,如今江湖上下没有我玄宗门办不到的事,更不会有我玄宗门找不到的人。”   长青道长并不是个愚笨之人,玄宗四郎的话他大抵是听得懂的,如今玄宗门在江湖上的势力没人敢忽视,他清阳道观自然得有座大山倚靠,长青道长恭恭敬敬的抱拳作揖道,“玄宗四郎的事便是我的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衡看着长青道长这番小人姿态实在是晦气,他当年对着父亲步步紧逼,大言不惭,如今又这般低身下气,真是可笑至极。如果是几年前的萧衡,定然会一剑将那老道抹了脖子,而如今的萧衡不会,无论是谁站在面前,他都能云淡风轻,何况那老道还有利用价值,留他性命的原因仅此而已。   萧衡轻轻弯曲手指不动声色的扣着案几,一下两下三下……这像在思考又像是无事可做的样子让长青道长心里发毛,硬是急出了一头冷汗。   那老道被萧衡敲击案几的声音弄的头皮发麻,颤颤巍巍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那日楚啸天召集江湖中有有头有脸的人,是托大家一起寻找萧山之子,这萧山之子找到了,那江湖令自然会出现。”   萧衡停止敲击动作,缓缓开口,“我是问你当年萧家灭门之事,将你知道的事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不得有任何隐瞒!”   老道心想,不好,这如今玄宗四郎问起当年之事有何意图,当年之事大家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都闭口不提,这玄宗四郎旧事重提难道是为了江湖令?也对,凭玄宗门如今的江湖地位,也就只差一枚号令江湖的江湖令了。   老道心一横,干脆将所有事都告诉玄宗四郎罢了,这肯定少不了他的功劳。   “当年江湖中人听闻阮冀被仇人追杀投奔萧山,后中毒身亡,将江湖令托付给萧山,楚啸天与各大门派商议江湖令的去向,为避免江湖令被萧山别有居心地利用,楚啸天与各门派一致决定前去阻止萧山,取回江湖令。”   “众人前去萧府,楚啸天途中有事折返,我等去萧府好言相劝叫萧山交出江湖令,不要再祸害江湖,哪知萧山拼死反抗,这才造成了伤亡。”   萧衡拍案而起,“尔等狼子野心,前去萧府夺取江湖令,萧山何曾祸害过江湖,据我所知,萧山是江湖一代侠义之士,这你怎么说?”   那老道双腿一软,这下坏了,这玄宗四郎是要为萧山鸣不平。   老道跪倒在萧衡脚下,从实招来,“当年五教六庄、七门八派中无人相信萧山会做出此等危害江湖的事,但是楚啸天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清大侠又是玉清山庄的庄主,他的话自然有可信度,于是各门各派便赶来萧府看个究竟。   楚啸天随一些散派提前出发,而我清阳道观确实对江湖令有了不轨想法,便想提前去探探,于是随楚啸天一同,而后楚啸天途中借口有事折返,我便带着小门小派前去萧府。   提前来的门派大都是实力较弱,如果能得江湖令相助,那必然如虎添翼,这才发生了血案,萧山被逼死,全府上下被灭,他的儿子被救走。   萧衡勃然大怒,“萧府被灭门,为何你们还要将之化为灰烬,当真是人性泯灭!”   “不不不虽然我清阳道观是有了邪念,但是我及时醒悟,灭萧府满门的不是清阳道观,那日我就站在一旁看的仔细,那些人分明是玉清山庄的人,最后那把火也是玉清山庄放的,与我等无关啊。”   萧衡迎风而立,回想之前调查的种种线索,原来整件事都是楚啸天的阴谋诡计。每日以江湖道义自称,众人殊不知被楚啸天蒙蔽利用了多少年。   为了夺取江湖令不惜一切代价教唆各门各派掺和其中掩盖自己的罪行。   以江湖情义蒙骗众人,声泪俱下恳请众人寻找萧山之子,殊不知依旧是为了得到江湖令。   猜测到萧衡就是萧山之子后,设计陷害,下毒关押地牢,种种酷刑逼问江湖令下落。而后竟还能装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真是个深藏不漏的奸人啊。   萧衡的衣袍被风吹起,由于怒意握紧的拳头变换成爪状,凝气运功,万气归元,手肘向后一撤,向前一推,巨石碎裂,棵棵大树被劲风一触即倒。   楚啸天,但愿你能醒着的时候千万别睡着。这天下终究不会是你这般狼子野心的奸人想得便能得的。   楚啸天此刻并不知风雨欲来,还在计划着他的阴谋。   “凝儿,过来,你给爹说说你在后荒山可曾听到什么消息?”   楚宋凝天真无邪,自然不会想太多,从她出生起楚啸天就是她的爹爹,她最爱的爹爹,有什么话自然也会毫不避讳的说。   楚宋凝一边抱着丸子一边说,“后荒上呀,那哪能听到什么消息,每天就只能见到两个人,十三还有他师父。”   “那后荒老人就没有多十三说过什么事?”   “我每天无聊和十三玩,老前辈没和十三单独说过什么事呀,哦对,好像是说过什么玉坊的事。”   楚啸天露出邪笑,心生邪念,“玉坊,好一个玉坊,后荒,你藏的够深啊!”    ☆、琴剑齐现      “阁主,出事了!众弟子在山下被围困,无法脱身!”   阮蓁蓁紧问道,“可知道是何门何派,所为何事?”   “属下不知,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恐怕难以抵挡啊!”   “走!”   “何人造次!”大红色的长衫,修长的身材,海藻一样的长发,背后一把绝世古琴,白色的轻纱遮住面容,白红色相间的流苏珠串儿连接面纱勾于耳后,纤长的玉臂左右轮换,长发飞舞,略过之处无踪迹,如是花香落叶飘。   阮蓁蓁缓缓妙足轻点,将妙音阁众人挡在身后,一个转身将古琴横于手中,纤细的手臂好似拥有无穷的力量,出臂将古琴向前一推,大喝一句,“困我妙音阁,所谓何事!”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女子怔住,气势如虹,一时让众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众人上前不敢,退后不甘,持剑踱步,面面相觑。   人群中突然有人指着阮蓁蓁道,“天音琴琴女,她是琴女!”   众人失了阵脚,“琴女,那是妙音阁阁主!”   哪有人听到琴女会泰然处之,江湖传闻琴女只着红衣,一袭面纱示人,天音琴寸不离身,琴声起,人必亡。又是妙音阁的阁主,妙音阁和玄宗门齐名,谁人敢小觑。   纵然人多势众,可是忌惮琴女又不敢上前,双方僵持。   阮蓁蓁可不是个能得罪的主儿,大喝,“尔等鼠辈,今日毫无缘由便围困我天音阁,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提琴曲指欲弹,众人虽是惧怕,但是仗着人多势众,且个个武功并不弱,便想与阮蓁蓁斗上一斗。   众人齐攻,阮蓁蓁琴声响,股股弦声带着雄厚的内力破弦而出。众人被生生逼退。   众人一看,这阮蓁蓁只身一把琴,分散成两路,一路攻击阮蓁蓁,一路击杀妙音阁数众。妙音阁几个妙龄少女不敌对方惨死剑下。   这一举动激怒了阮蓁蓁,本想逼退他们饶他们一名,如今他们伤她阁中人,岂能放过。   阮蓁蓁纵身一跃,一手操纵天音琴,一手运功连连出掌,大红色的衣衫在人群中格外醒目,迅速闪身,出掌,踢腿,旋转,左手释琴音。   “门主,对方人多势众,要不要上前去帮帮她们。”红姑转身一看。哪还有萧衡的影子。   萧衡跃入混战,玄色的长袍,棱角分明的脸庞,长臂一挥下意识的将阮蓁蓁挡在身后,苍央剑寒光现,剑气凌人,身体上身前倾,苍央剑横扫众人,剑气将众人击飞在地。   阮蓁蓁诧异的看着萧衡,他比五年前更加成熟了,气宇轩昂的身姿,俊毅的脸庞,她的萧大哥终于来找她了。   阮蓁蓁眼睛泛着盈盈泪水,直盯着萧衡看,恨不得就这样看上个一千年一万年。   萧衡步步击杀众人,那些鼠辈大惊,方才一个琴女便应接不暇,如今又冒出来一个高手,这可如何是好,三十六计走为上,逃!   萧衡回头对着阮蓁蓁邪魅一笑,开口道,“蓁蓁,你觉着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阮蓁蓁毫不犹豫,果断干脆的吐出一个字,“杀!”   萧衡温柔的看着阮蓁蓁的脸,这一转头便如一个冷面阎王一样,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长剑挥舞,剑影重重,好似数十把剑齐发,直冲冲的朝着逃跑众人的后背刺去。   苍央剑入鞘,众人倒地。   萧衡转头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看着阮蓁蓁笑,果然他的阮蓁蓁和他一样,对于敌人绝不手下留情,不由得嘴角笑意加深。   阮蓁蓁被萧衡这么一看,脸色泛红,只得低头看着脚尖。两人的模样倒真像是郎情妾意的小情人久别重逢。阮蓁蓁这羞涩的模样俏生生的让萧衡看直了眼。这江湖上下哪会有人看到大名鼎鼎的琴女和玄宗四郎会有这般模样。新奇啊新奇!   阮蓁蓁知道五年前萧衡的迫不得已,萧衡亦明白阮蓁蓁的不告而别。不需要过多的解释,能够如此相见便是最好。   阮蓁蓁心有疑虑,“萧大哥,不知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何要置我妙音阁于死地。”   萧衡分析道,“这些人训练有素又闭口不言,定然不会是门派中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必然和玉清山庄脱不了干系。”   萧衡看阮蓁蓁一脸不解的样子,便继续道,“当年我们离开玉清山庄后,楚啸天没有一刻放松过对我们的追踪,我察觉后避开楚啸天,创建了玄宗门,江湖中知晓我是玄宗四郎,而不知我是萧衡,楚啸天自然不晓。而你随即便回到妙音阁,楚啸天追踪所知,必然会杀你灭口。”   “为何要杀我灭口!”   “你有所不知,当年你杀死那人并非是下毒之人,虽然他的声音很像,但是我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我没有揭穿是因为咱们处于弱势,必须先保住性命,真正的凶手是楚啸天!他在全江湖人面前当伪君子,又怎么会让你活着。”   “原来如此!”   总有一天,萧衡和阮蓁蓁会在全天下人面前揭露楚啸天的真面目,让他为他所做的事负责,为他所犯下的罪付出代价。    ☆、落拓      一名黑衣人风风火火的一路小跑,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仰望着楚啸天道,“禀告庄主,派出去的人无一生还,全部惨遭毒手!”   楚啸天怒气冲天,宽大的衣袖衣袖一甩便将那黑衣人横扫在地,怒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竟然连一众女流之辈都对付不了!要他们何用!”   那黑衣人眼看着楚啸天暴跳如雷,生怕连累到自己,落的个性命不保的下场,只得连忙爬起求饶,“庄主饶命庄主饶命,本来众兄弟们对付几个女流之辈绰绰有余,可不知这妙音阁阁主琴女是如何得知,还带了个武功高强的帮手,这才让兄弟们全部惨死!”   “哦?妙音阁阁主现身了?哈哈哈哈,阮蓁蓁,别以为你躲到妙音阁当了阁主就相安无事了,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楚啸天阴阳怪气的声音穿透大殿,把那黑衣人吓的浑身发抖。   这楚啸天的阴谋诡计也就很明了了,他一直知道阮蓁蓁在妙音阁,碍于在江湖上的名声,他不好直接冲去妙音阁对阮蓁蓁下毒手。   于是楚啸天派遣手下半路截杀妙音阁弟子,这路上发生的事江湖中人想查也无从下手了,随便嫁祸给哪个小门小派,他们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楚啸天的计划果然是逼出了阮蓁蓁,可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他的全盘计划,还害的一众手下惨死。   楚啸天露出阴毒的眼神,几乎扭曲的面孔狰狞的可怕,“阮蓁蓁,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而他不急着让萧衡死,何况这五年间他并没有萧衡的消息,萧衡的身上藏着江湖令的秘密,没有得到江湖令楚啸天怎么可能让他死。   一身白衣的红姑双手环抱着胳膊,一手拿着把短刀,远远的看着萧衡和阮蓁蓁,有些黯然伤神,但很快就释怀了。   便调笑边潇洒的朝着萧衡和阮蓁蓁走去,“门主,这一见面就把我透明人啊!真不够意思!”   阮蓁蓁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见萧衡脸上并无异色,红姑也坦坦荡荡,不由得从心里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小心眼。   红姑以一个朋友一个下属的身份陪伴萧衡度过了五年,这五年间的风风雨雨何等的多,玄宗门从建立到立足于江湖直到现在成为江湖一大门派,人人望而生畏。萧衡从一个微不足道的毛头小子变成了现在鼎鼎大名的玄宗四郎,谁能说这其中没有红姑的功劳呢?   阮蓁蓁难得对一个不熟悉的人摘下面纱,真诚的对红姑说,“谢谢你!”   红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她依旧是一身红衣,可以说是阮蓁蓁的存在让她从此褪下红衣着白衣,红姑从来不怨,她也从来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做了就是做了,可喜欢萧衡这件事只能是个秘密。   她果然是萧衡喜欢的女子,确实与其他女子大不不同,就凭这一开口是句谢谢,而不是些吃醋质问的话语。   红姑脑子终于拐了个弯,一惊道,“你是门主一直心心念念的阮蓁蓁,而门主一直在关注妙音阁,今日也是妙音阁遇难门主才出手相救,那么你就是妙音阁阁主琴女?”   红姑边说边打量了一下阮蓁蓁,看到背后那把琴,便坐实了自己猜想,阮蓁蓁就是妙音阁阁主琴女,怪不得门主一直如此关注妙音阁,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阮蓁蓁笑笑答道,“没错,我就是琴女!”   红姑了然于心,“门主,怪不得你五年来一直关注妙音阁,原来是为了这阁中的美人啊!”红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萧衡,心里在窃笑,“萧衡,看你怎么解释,关注人家五年也不去找她”   萧衡被红姑这么一说脑袋直接懵了,垂着头想说辞呢,想着怎么对蓁蓁解释,一抬头就看见阮蓁蓁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要命啊!   这大名鼎鼎的玄宗四郎竟然被一个女子给镇住了,吞吞吐吐的开口道,“蓁蓁,我不是不想去找你,我是……”   话还没说完,阮蓁蓁便抢先说道,“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对啊,他的蓁蓁是明白他的,他们之间从不需要过多的话语。   红姑看着二人,一脸嫌弃道,“啧啧,您二位继续浓情蜜意,小女子恕不奉陪!”   阮蓁蓁羞红了脸,连忙道,“别,一起走!”   萧衡和阮蓁蓁并肩而行,一玄一红哪怕是看着背影都觉得般配,红姑刻意错开一步之远,不远不近,三人不时闲聊几句。没有尴尬的气氛,倒是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   可怜了十三,荒芜的后荒山上只剩下他和师父了,蓁儿姐姐当了妙音阁阁主后便忙着处理大事,不能每日陪他玩了,也不知道萧大哥如今好不好,不知道他啥时候能和蓁儿姐姐见面。以前还有凝儿陪他玩,可是他被楚庄主派人带走了,她会不会回家被他爹责罚。   十三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野草,大吼一声,“我好无聊啊!”声音传遍了整座后荒上,硬是把正在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午睡的后荒老人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气的直吹胡子瞪眼,踱了几个圈自言自语,“臭小子,是想把我这老头子的魂儿给吓了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个周内,由于有事无法更新希望各位小可爱谅解。 ☆、身份      后荒老人嘴上嚷嚷着生气生气,可心里却是暖的,十三能够在他身边对他来说就是幸事,他一生逍遥自在无牵无挂,唯一的牵绊就是这十三了。   后荒老人好不容易安抚了刚才被十三那声吼惊到的心情,继续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哪知十三突然蹦到了他面前,这老心脏也是被吓得不轻。摸了把胡须斜着眼睛看了看十三,十三眨巴了几下眼睛,蹲坐在后荒老人的身边,摇了摇他的胳膊道,“老头子,你不是说你有只玉兔吗,给我玩玩吧,徒儿太无聊了!”   后荒老人看着十三良久不言,而后道,“师父是有只玉兔,但是不能给你玩,如果你想玩,你就照着它的模样再做一只,这样行不行啊?”   十三拍了拍手大叫,“好啊好啊。”   这十三每日钻进屋子里做玉兔,一钻就是好多个时辰,后荒这老头儿可无聊坏了,只能在院子里踱来踱去频频朝着屋里看。   楚啸天眼神阴毒,似乎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跪在地上之人俯首问道,“庄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楚啸天若无其事的敲了敲桌子道,“要么找到萧衡取得江湖令,要么重制江湖令。”   “庄主,江湖中人人都知江湖令仅此一枚,那玉引更是稀世珍宝,想要重新制江湖令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楚啸天翘着兰花指道,“当初玉坊能制出江湖令,那么现在他的后人必然会有这本事。至于玉引这东西,玉坊的人想要弄假成假不是一件难事。”他这模样倒真像一个男女不分的妖人。谁知江湖中有情有义的玉清大侠竟然是如此姿态,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跪在地上那人早已习惯庄主这般姿态,问道,“萧衡消失了五年,没有一丝线索,玉坊后人更是无从找起。我们该如何下手!”   楚啸天站起身道,“此事需要我亲自出手!”   阮蓁蓁和萧衡就地坐在青石板上,阮蓁蓁担忧道,“如今我们知道了楚啸天就是凶手,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衡似乎下定了决心,“是时候让天下人知道我的身份了。”   阮蓁蓁皱眉,“如果奸人知道了你的身份,趁机夺取江湖令,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我相信邪不胜正。”   阮蓁蓁看着萧衡笃定的眼神,选择无条件的支持他。   红姑急冲冲的走到萧衡跟前道,“门主,山下众门派大打出手。”   萧衡问道,“所为何事,众门派一直和平相处,如今怎么会大打出手。”   红姑摇了摇头,“别提了,现在场面一片混乱,似乎是有人提了一句重制江湖令,不能让江湖上下群龙无首,各门派口舌不一,这才大打出手。”   “此事蹊跷,各门派怎会因为口舌之争刀剑相向,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萧衡起身道,“走,随我去看看。”   萧衡一路双脚借力飞身而来,所过之处,毫无痕迹。萧衡悬入人群中央大喝一句,“住手!”长袖一甩,劲风扫过,本来近身厮打的各门派众人被这劲风横扫在地。   众人抬头看着来人,明明是个年轻人,只是这般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容小觑,并肩而来的那红衣女子虽然有轻纱掩面,但是光凭那冷冽的气质就比那些女子强上个百倍。   二人风姿卓越,只是江湖上从未知道还有这样的二人存在啊。   众弟子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人群中一人站出双手作揖道,“我等眼拙,竟不知玄宗四郎和琴女来此,望多多包涵。”这人年过半百,一看就知是哪个门派的掌门。   众弟子哗然,在场中的人大都未见过玄宗四郎和琴女的真面目的,只有所耳闻从未亲眼所见。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虽然气势如虹,只是这到底还是两个年轻人,如何能担得起江湖上的两大门派,莫不是谣传?   这就有人不客气了,仗着自己稍微年长一点,便口无遮拦,“我听闻玄宗四郎一手创立玄宗门,手段凌厉,江湖中人人敬仰,怎么会是个年轻小子,当我们没见过玄宗四郎就来冒充?我等岂是你这小儿能戏耍的!”   萧衡左手拿剑,环抱着胳膊。毫不在意出语似寒冰,“我是不是玄宗四郎不是由你说了算,闪远点!”   本就没有杀人之心的萧衡自然不会同他一般见识。   那人得寸进尺,“我可从未听说玄宗四郎身边会有女人,如今你带着个小情人招摇过市,坏了玄宗四郎的名声你担待得起吗?”   萧衡再无多言,寒光一现,众人连剑影都没看到,那人已经倒地。每个人都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口不择言的下场通常不会太好。那人错就错在说阮蓁蓁是小情人,恰好萧衡又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对别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众人倒吸一口气,先前认出萧衡和阮蓁蓁身份的那人见情势不妙,忙出面解释道,“大家听我说,他就是玄宗门的门主玄宗四郎,这女子乃是妙音阁阁主琴女,如果信不过老夫大家看看他们的手上的苍央剑和天音琴,这岂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各门派掌门自然识得,连连点头抱有歉意,“门主,阁主,恕大家眼拙,冒犯之处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容!”   萧衡望着阮蓁蓁转而对众人说道,“今日之事我便不多计较,若今后让我听到一些污言秽语,休怪我玄宗四郎不客气。”   “今日我和琴女前来就想得知诸位因何缘由大打出手。”   那掌门知他就是玄宗四郎便对细细道来。   而后江湖中人尽皆知,玄宗四郎和琴女是对年轻侠侣,一人玄衣,一人红衣,一把苍央剑,一把天音琴。   二人并肩无非是将玄宗门和妙音阁推到江湖门派之首,独步天下。    ☆、十三离开      那掌门道,“我等众门派都是前去剑潭参加武林大会的,各门派本来相安无事,武林大会在即,又怎么会在此之前惹是生非呢,可偏偏有人说这次武林大会意在江湖令之事,更有人在议论说是要重制江湖令,江湖中人都知晓江湖令独一无二,就有门派与其争论,可有的门派觉得如今江湖上下动乱,确实需要江湖令。这口舌不一甚至言语过激,这才动了手。”   萧衡忽然问道,“你可曾看到哪个门派先动的手?”   那掌门一下被问懵了,想了想道,“恕我忘性太大,只记得好像是先前在议论要重制江湖令的那伙人。”   萧衡心中明白了几分,接着问道,“你可曾觉着他们有何异样?”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甚是奇怪,他们虽然身穿门派教服,可与一众弟子的言行举止上确实有些不一样,可有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这掌门说着转身指给萧衡看,“宗主您看,咦?不对啊,人呢?”   萧衡似乎对于那些人的消失并不惊讶,看来是有心人故意要挑起门派争斗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一个隔岸观火。   萧衡颔首对着阮蓁蓁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这武林大会可少不了我们这两大门派,玄宗门和妙音阁向来低调,如今是该有所动作了,蓁蓁觉得呢?”   阮蓁蓁拽了一下萧衡的衣袖道,“巧了,我与玄宗四郎的想法不谋而合!”   萧衡轻笑。   萧衡自然能猜到这是楚啸天的阴谋诡计,利用江湖令挑起门派事端,最后渔翁得利,假仁假义的出面主持大局,顺理成章,玉清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稳步上升,楚啸天的江湖之主也就指日可待了。   “庄主,今日玄宗四郎和琴女阻止了门派混战。”   楚啸天思索道,“三番五次坏我好事,玄宗四郎?琴女阮蓁蓁?莫非这玄宗四郎和琴女有什么渊源?”   楚啸天顿时瞪大双眼,自言自语道,“好一个萧衡,藏了五年终于现身了!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你都逃不过我楚啸天的手掌心!”   “十三!”钻在屋子里造玉兔的十三一听这声音放下手中的玉立刻跑出来。   双手呈撒娇状道,“阮姐姐,你终于记起十三了,十三这半月可无聊坏了!对了阮姐姐,你今日怎么会突然来找十三?”   阮蓁蓁宠溺的摸了摸十三的头,虽然十三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可在阮蓁蓁眼里他一直是个孩子。阮蓁蓁道,“十三啊,我今日回妙音阁打点一些事,这才来看看你,明日我便要离开了,你乖乖在这里等姐姐回来,姐姐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   十三马上脸色一变,“阮姐姐你要去哪里啊,带上十三好不好,我保证不会闯祸。”   阮蓁蓁无奈道,“姐姐去要去武林大会,那里高手云集,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能去。”   十三不依不饶,“阮姐姐,就带着十三吧,十三哪儿都不乱跑就跟在姐姐的身后还不行吗?”   后荒老人立刻阻止,“臭小子,不行就是不行,你以为武林大会是闹着玩的?不许去!”   十三一看师父这么严肃的模样,知道师父肯定不会同意的,于是就恳求阮姐姐,“阮姐姐,就一次好不好,十三从小就待在后荒山,哪里都没去过,整天连个人都见不到,也没有朋友。”   十三一边说一边装作黯然伤神的样子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阮蓁蓁看着心软了,十三从小无父无母跟着师父长大,整日待在后荒山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阮蓁蓁对后荒老人开口道,“这次就让十三去看看江湖之大吧,总不能让他一直待在后荒山上,上次他随我出去也没出什么事儿,有我在放心吧!”   后荒老人担忧,“蓁儿丫头啊……”刚开口便被十三立刻打断,“好耶好耶,终于能下山玩了!阮姐姐你等着,明日十三送你一个好玩的东西!”   后荒老人作罢,一切都是命运,他把十三一直捆绑在后荒山上未必是好事,江湖之大,他不该一直待在后荒山的,生死有命,是劫是难都随他去罢!   十三一夜未眠,钻到屋子里做玉兔,之前用了快半个月的时间,总算成了个形儿,为了把它当作礼物送给阮姐姐用了一夜的时间特意在玉兔的耳朵上刻上了字,左耳是阮姐姐,右耳自恋的刻上自己的名字十三。一只小巧玲珑的玉兔大功告成了。虽然半夜打瞌睡被刻刀划伤,但是看着给阮姐姐的礼物,一切都值得。   一大早,十三便开始收拾包袱,难得的是给后荒老人炖了一只野鸡,虽然十三一心想出去玩,可终归是放心不下这老头子的。   收拾好东西给后荒老人留了一封信,带着玉兔便去妙音阁找阮姐姐一起出发。   后荒老人哪能睡得着,闭着眼听着十三给他炖野鸡,听着十三在那儿捣鼓,半眯着眼看着十三给他写信的背影,感觉着十三给他掖被角,感觉着十三轻轻将信压在枕头底下。听着十三一步一步走出院子。   后荒老人倔强的抹了一把眼角,抽出压在枕头底下的那封信。   师父亲启,“老头儿,你的乖乖徒儿走了,怕叫醒您打我,所以就给您留了封信。您和阮姐姐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我和阮姐姐去玩一玩就回来了,我给您炖了您最爱吃的野味,要记得吃,如果没人陪你玩就去逗逗我放在门口的蟋蟀,不要老在院子里睡觉,天凉,记得盖条毯子。等徒儿回来,给你带好多好玩的好吃的。您最爱的徒儿十三。”   后荒老人老泪纵横,这臭小子离开就离开呗,干嘛这么煽情,幸亏这小子还有点良心,走之前还惦记着他这老头子。   后荒老人将信轻轻折好收起来,打开十三做的野味,呆呆的坐了良久,不知食滋味。    ☆、遇刺      一路小跑的十三刚踏进妙音阁就开始喊叫,“阮姐姐,阮姐姐,十三来了!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阮蓁蓁听到外面的叫声,从内阁走出来,看到十三那猴急的模样不禁好笑,“瞧你这心急的样子,来!到姐姐跟前来,让我看看是个什么好东西!”   十三窃喜,“阮姐姐你一定会喜欢的!”边说着边掏出玉兔双手捧着,“呐~就是它,十三废了好大功夫才做出来的呢!”十三像是一个寻求夸奖的孩子一样,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阮蓁蓁。   阮蓁蓁心中欢喜,十三还真是时刻都惦记着她这个姐姐,接过玉兔道,“真好看,我们十三就是厉害,连兔子都会做了。谢谢十三的礼物,姐姐很喜欢!”   十三开心的笑道,“姐姐喜欢就好!”   阮蓁蓁小心翼翼地将玉兔收好,对十三道,“出发吧,去和萧大哥汇合。”   远远的就看见萧衡骑在俊马上等候,红姑似是无聊般的在地上捡石子。阮蓁蓁快马加鞭,握紧缰绳,双脚用力一蹬,“驾…驾…吁!”十三乖乖的跟在阮蓁蓁身后。   萧衡看人到齐,掉转马头大喝一句,“走!驾!”四人御马同进,衣衫飞扬,豪气万丈。   忽然树林中冒出许多黑衣人,黑布蒙着脸,手持弯刀,从上而下,直直的冲着萧衡等人进攻,萧衡反应敏捷,大喊一句,“小心!”   萧衡和阮蓁蓁四人并肩作战。萧衡苍央剑出鞘,剑影重重,凝气聚力,敌人在萧衡运功的间隙,近身攻击,刀刀致命,个个出手狠辣,置人于死地。眼看着刺客的弯刀近在眼前,萧衡登时下腰后仰,刀从脸上险险划过。萧衡一个飞踢,将刺客踢出数米远,手握长剑,指地一划,快速转身横扫敌人。   阮蓁蓁站在刺客的包围圈内,长发飞舞,红衣灼灼,十指在琴弦上翻飞,琴音四起,释放出的音波逼的刺客没有一丝可以近身攻击的机会。眼看着阮蓁蓁就在眼前可是无能为力,忽然见一刺客扑身上前,不顾音波攻袭,顿时心脉寸裂而死,刺客见无法向阮蓁蓁下手便转而攻击其他人。   十三虽然是个毛头小子,整天贪玩好吃,可这功夫倒是厉害的很。踢飞刺客的弯刀,反手将刺客的臂膀一扣,骨骼脆响的声音发出,勾住刺客的脖子,轻易便拧了人家的脖子,拧了便拧了罢,十三一脸罪恶的对着人家的尸体说对不起。那些刺客杀红了眼,拼死冲向十三,十三一看这么多要杀自己,大叫一声,“哎呀妈呀,吓死小爷了!”一边一脸歉意,一边云淡风轻的拧断人家的脖子。   红姑的一身白衣上染了些许鲜血,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短刀刀刀伤敌,顾着防御眼前的刺客,哪知背后一刺客眼神狠辣,远处和刺客纠缠的萧衡大喊一声,“红姑小心!”红姑侧身一躲,弯刀划过臂膀,裂开一道口子。如果没有萧衡的提醒估计伤的就不是胳膊了,一条性命都会丧在刺客刀下。   阮蓁蓁配合萧衡用琴音伤及刺客心智,萧衡控剑,强大的功力幻化剑影,双手运功将苍央剑推出,横穿刺客心脏,即时毙命。   先前一刺客见情势不妙,拔腿就逃,萧衡并不是熟视无睹,只想留他一条性命。   苍央剑划过刺客头顶,刺入树干中,可把刺客吓傻了眼,双腿一软便摊在了地上,萧衡道,“回去告诉楚啸天,看好他的项上人头!还不快滚!”   红姑捂着胳膊的手渗出鲜血,应该是道很深的伤口,一个女儿家脸上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着萧衡阮蓁蓁灿烂的笑着俏皮的吐了下舌头,不说疼痛,只是用手捂着。   萧衡皱了皱眉,阮蓁蓁走近红姑的身边,撕开粘在伤口上的衣服碎片,红姑全身抖了一下,皱了下眉头。清理好伤口,阮蓁蓁摘下自己的面纱在红姑的伤口上缠绕了两圈,打了个结。   十三一惊一乍道,“阮姐姐,你不是从来不以真容示人吗?没有面纱你的面容就暴露了!”   阮蓁蓁道,“没关系,一副皮囊而已。”   红姑心中感激,真诚的对阮蓁蓁道,“谢谢你!”   阮蓁蓁笑笑,萧衡轻轻抚着阮蓁蓁的脸道,“以后就别戴面纱了!”阮蓁蓁点点头,十三双手捂着眼睛上蹿下跳,“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红姑看着十三的样子,感到好笑极了,发出爽朗的笑声。   萧衡揽过阮蓁蓁的肩膀道,“走吧!”   那唯一活命的刺客回到玉清山庄跪地求饶,“任务失败,庄主饶命,庄主饶命啊!”   楚啸天大怒,拍案而起,“一群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连四个人都对付不了!”   那黑衣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萧衡让我回来告诉您,保护好您的项上人头!”   楚啸天暴怒,“放肆!”一掌将那人拍飞,撞到柱子上口吐鲜血而亡。   “萧衡!我一定要杀了你!!!”    ☆、武林大会(前)      武林大会每五年举办一次,与其说是举办,不如说是江湖各门派和一些侠士不约而同的一次集会,目的都是为了切磋武艺,更有一些青年才俊会在武林大会上显露锋芒,每次的武林大会都会涌现出一批后起之秀。   当年无尘剑客和萧山就是结缘于武林大会,成为彼此心中最大的对手,也是彼此最敬佩的朋友。每逢十五两人都会相约比武,两人武艺不相上下,每次比试完以后都会把酒言欢。   萧山一死,嗜剑如命的无尘剑客从此放下手中剑,名震天下的苍央剑多年后辗转到了萧衡的手上。   这次的武林大会不知道会有多少老前辈到来,往昔与今朝又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剑潭人满为患,有各大门派率领众弟子前来,也有一些江湖游侠,还有一些武功粗浅甚至是没有武功的围观群众,目前江湖上下善恶难分,各门派纷争不断,随着江湖令的下落不明,一些好事者更是从中作梗,这次的武林的大会能不能顺利进行也要另当别论了。   后荒老人本来已经不再参与江湖之事,但是由于放心不下十三,于是在十三前脚走后后脚便跟上。   台上座上座是江湖上七门八派领袖人的座位,七门八派是江湖上下数百年的称呼,以前专指的是七大门八大派,而此后江湖风云变幻,有些门派陨落有些崛起,出现了一些山庄楼阁之类,从此按照实力,强大的组织就可归为七门八派之中。所以能坐在座上座的人不但是门派掌权者,更是江湖上的佼佼者。   台上两旁的座位是一些江湖上威望较高,资历较深的前辈才可以坐的,虽然左右各设有五个座位,但是每次的武林大会十个座位中顶多就坐五六个,有些前辈是归隐江湖,有些是懒得看这些俗务。   座上座无疑会有玄宗门、妙音阁、玉清山庄。如今七门八派十五座中只坐了十四人,各掌门人面面相觑。   这空着的座位是属于药医谷的,药医谷一直不参与江湖的任何纷争,低调处事,但是数十年来一直地位不减,没有哪个门派敢随便得罪于药医谷,江湖上的草药大部分都来源于药医谷的药田,有哪个人敢随便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据说药医谷人人逍遥自在,只是前两年药医谷谷主突然放下手中一切事物出去游玩去了,将谷中的一切都交给了一个年轻人。   这新任谷主是老谷主的儿子,做了十几年的少主,平日里潇洒自由惯了,这下把他紧紧困在谷中,好不容易有个武林大会的借口还不赶紧多溜出去游玩几日。   这到了武林大会当日才想起这事,“差点忘记武林大会!现在赶去应该还来得及吧!”于是挥了挥扇子云淡风轻的骑马慢悠悠的赶来。   药医谷谷主姗姗来迟,剑潭所见之处都是人,哪还能挤进去啊,旁边的侍从倒是机灵,扯着嗓子大喊一句,“药医谷谷主到!”果然有效,本来面前水泄不通的人群一听药医谷谷主到了,立刻让开一条通道。   众人一看,这谷主好生年轻,一身青色衣袍,手里拿着一把画扇,扇子上的图案甚是奇特,好似鲜红的血液泼洒而上,而后用笔随意勾勒了了几下而成,随意却不失美艳,拿在这年轻人的手上毫无违和感。   不管众人的眼光,径直地朝着台上走去。阮蓁蓁和萧衡略感惊讶,虽然很意想不到但是很快就释然了,自从他们相识以来,拂青子一直未提及自己的身份,萧衡和阮蓁蓁知道他并非是个普通人,只是如今是药医谷谷主还真是没想到。   拂青子朝萧衡和阮蓁蓁微微点头,后坐于阮蓁蓁身边空着的座位上,没有过多的寒暄,好似是经常见面的朋友,依旧亲切自然。   拂青子没想到他老爹居然也来了,就坐在台上左边,和后荒老人并排,狠狠的瞪了一眼拂青子,拂青子心虚的挥了挥扇子轻轻咳嗽了两声。   楚啸天坐在萧衡旁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依旧装作一副有情有义的大侠模样,道,“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玄宗四郎真是年少有为啊,只是在下只知江湖人称宗主为玄宗四郎,敢问尊姓大名?”   萧衡心想,真是个老狐狸,明知故问,看你玩什么花样,面无表情的回应道,“在下姓萧,称我萧四郎便好!”   楚啸天面色一顿,之前满脸堆起的笑容瞬间一僵,讪笑了两下,紧了紧拳头。   后荒老人在台上坐立不安,眼睛搜寻着十三的身影,十三早跑去找凝儿玩去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小伙伴。   十三和楚宋凝两人蹲在一旁角落里逗丸子玩,这楚宋凝来参加武林大会还带着丸子,依旧是小孩子心性。   确切的说应该是十三在逗丸子,楚宋凝在看着在逗丸子的十三,十三一转头,正好四目相对,十三不识相的来了一句,“你干嘛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花吗?”楚宋凝脸一红低头不语,十□□弹似的跳开一米道,“哇塞,你脸红个什么劲儿?难不成小爷这脸还有闭月羞花的作用不成?”   楚宋凝转身就走,喊道,“别自恋了,快走吧,武林大会要开始了!”   十三边跑边喊,“恼羞成怒!等等我啊!”   七门八派座上座人都到齐了,台上左右十个座位只坐了五位,阮冀、萧山相继去世之后,无尘剑客也再没有参加武林大会,这次依旧不例外,那些座位自然而然便成了虚座,再有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是无心江湖之事,自然不会来参加武林大会。   这正好合了楚啸天的心意,他巴不得那些老东西一个都别来,这样一来,他就算是江湖上资历最高的人,说出的话自然有些分量。   萧衡面无表情扫视着在场的众人,阮蓁蓁看似漫不经心的用手帕擦拭着根根琴弦,拂青子扇着扇子一副倜傥的模样。比起这些年轻人,台上坐着的五位老前辈倒是面色凝重,尤其是后荒老人,平时里一个顽皮爱吃爱玩的老头儿,如今是满脸焦虑。   武林大会即将开始,众人各怀心事。    ☆、武林大会(上)      江湖上下众所周知,英雄榜是评论各路侠士武功高低的标准,每年榜上都会更换一批人,当然也有一些高手一直居高不下。   虽然萧衡和阮蓁蓁一个是玄宗门门主,一个是妙音阁阁主,两人名震江湖,人人都知二人武功高强,然而他们从未在全天下人眼下公开比试过,名字自然不会在英雄榜上。   也有一些人不在意这些虚名,深藏不露,比如药医谷,药医谷从未有人出现在英雄榜上,至于药医谷内人的武功到底如何,外界也就不得而知了,只知药医谷人人医术高超,草药成千。   一些江湖青年才俊冲着英雄榜排名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台上两个小伙子来来回回打的火热,台上坐着的几位兴趣缺缺。   萧衡双手抱臂,面无表情注视着,对于英雄榜他毫不在意,只是今日武林大会不单单是一场比武盛会,或许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人人都有江湖热血,所以前面几场比武还算精彩,只是实力不具备上英雄榜的资格。   楚啸天站起来道,“诸位,玄宗四郎作为玄宗门门主,武功肯定不凡,大名不在英雄榜上将是整个江湖的遗憾,趁此机会也可以让大家开开眼界,大家说对不对?”   江湖中本来就对这个神秘的玄宗四郎十分感兴趣,如今可以开开眼界当然是件好事,众人齐呼,“玉清大侠说的对!”   楚啸天说罢转头对着萧衡作揖,“萧门主,你觉得如何呢?”   这无非是赶鸭子上架,既来之则安之,他萧衡又有何惧。楚啸天能推他出来,那他出现在全江湖眼前又有何妨。   萧衡走到台中间,朝众人抱拳道,“在下萧衡,玄宗门门主萧四郎是也!”   这话一出,一片哗然,“萧衡?难道他就是萧山萧大侠的儿子?”   “是啊!当初玉清大侠还在玉清山庄召集各大门派寻找他呢,没想到消失多年,今日却是玄宗门的门主。”   “不愧是萧大侠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名震江湖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阮蓁蓁看着萧衡的背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对抗楚啸天的准备,他现在也有足够的实力报仇雪恨了。   楚啸天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萧衡在各门派侠士面前坦诚自己的身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楚啸天毕竟是老江湖了,很快便镇定下来。   装作一副满脸激动的样子,快步走到萧衡跟前道,“原来是萧贤侄啊,你果然还活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能骗得过场下的人可骗不过萧衡。   萧衡毫不顾忌的说道,“楚庄主,你口口声声叫我贤侄,可家父怎么从未提及过您呢?莫非您和家父的关系并非如此?”   楚啸天手一抖,心中一慌,眼神阴冷了几分,面上却依旧堆着笑容道,“贤侄,你说哪里话,我自然与令父交好,那时你还小不知道实属正常。改日来玉清山庄,你我二人好好叙叙旧。”匆匆说完拍了拍萧衡的肩膀,萧衡不动声色的躲开,楚啸天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拂青子挥了挥扇子,了然于心,他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他帮阮蓁蓁找到萧衡并且从地牢把萧衡解救出来,这可以解释为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这么做。在玉清山庄,聪明如他,很快就看出了破绽,联系前因后果,很快就猜到楚啸天可能是凶手,只是多管闲事不是他的作风。   为萧衡解毒一时因为阮蓁蓁开口,二是因为他是个医者。当然,这都是借口,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阮蓁蓁是他的朋友。朋友有求于他,他自然不能不帮。所以他强行找个借口认为这也不算多管闲事。而以前在拂青子看来除了自己的事以外都是闲事。   拂青子合住扇子轻轻拍了一下阮蓁蓁椅子上的横梁道,“阿蓁,你这位萧大哥还真是不简单呐!”   阮蓁蓁故意戏谑拂青子道,“在我看来,药医谷的谷主更不简单,谷主,您觉得呢?”   拂青子一听,实在是瘆得慌,连忙说道,“别别别,阿蓁你还是叫我拂大哥吧,你这一声谷主绝对能让我少活十年。”   阮蓁蓁不禁被逗笑,拂青子一下晃了神儿,他自从认识阮蓁蓁以来,她一直都是冷若冰霜的样子,而且以前都蒙着面纱,今日没有面纱的脸上竟然会有笑容,用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拂青子忍不住问道,“阿蓁,今日你怎么会笑?”   阮蓁蓁回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这句话至死都留在拂青子的脑海中。   萧衡站在台上,□□势就压倒了众人,一时之间没人敢上台来与他比武。楚啸天还不罢休,对着台上坐着的几位老前辈以及各门派掌门说道,“琴女也算是江湖上的奇女子,不如就让他与萧四郎比试,诸位意下如何?”   几位纷纷点头,后荒老人眼神深邃的看着楚啸天。能见到江湖上实力最强的两大门派掌权人比武,自然会非常精彩。   楚啸天无非是想让萧衡和阮蓁蓁打个两败俱伤,他就不信他们不在乎自己在英雄榜上的排名,况且玄宗门和妙音阁实力不相上下,赢的一方自然会名利双收。   楚啸天想错了。   萧衡大声道,“琴女是我萧四郎的女人,对自己的女人刀剑相向,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江湖人都知道玄宗四郎和琴女是一对侠侣,如今让他俩厮杀,确实不合情理,这玄宗四郎倒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儿,不要名利只要美人啊。   楚啸天没想到萧衡给他唱了这么一出。众人自然对这玉清大侠有所改观,一向有情有义的玉清大侠今日这么一看也不过如此,众人对比之下玉清大侠比起萧四郎自然不足。   楚啸天自然知道此时出面解释无疑是雪上加霜,只得哑巴吞黄连。    ☆、武林大会(下)      楚啸天吃了闷亏,恨的牙痒痒,攥紧拳头,青筋暴起。   各位前辈及掌门人听萧衡这么一说,确实是这么个理儿,有哪个男人会对自己的女人下手。   但是没人与萧衡比试,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座上一位掌门飞身而出,对着众人抱拳道,“在下洛真派掌门王庸,愿与萧门主一试。”转身对着萧衡道,“萧门主,得罪了!”   话刚说完便迅速出剑,先发制人。这突然的一剑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萧衡一个后仰,长剑从脸上方划过。   萧衡心想,这王庸一出招便如此狠辣,下手毫不留情,看来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那就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   这王庸自恃武功不弱,自然不把萧衡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上一次武林大会,他是英雄榜上前二十,如果他灭了玄宗门的威风,自然会名声大噪。   萧衡见招拆招,刀光剑影之间,众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两人,尽管如此,依旧看不清两人的招式。   王庸纵身一跃,调转身体,自上而下,长剑直直的冲着萧衡头顶刺来,萧衡原地转身,长袍飞扬,苍央剑一出,火花四起,硬生生折断了王庸的剑。   台上的老前辈和各位掌门见多识广,自然都识得苍央剑,看着场上打斗的身影,就好似看到了当年的无尘剑客一般,同一把剑,同样的剑法,只是换了个人。   人人怀有疑惑,纷纷猜测萧衡与无尘剑客的关系。   王庸手中没了武器,相当于功力被削减了三成。萧衡并不是个趁人之危的人,选择赤手空拳和王庸打。此时的王庸早已乱了心神,出手毫无章法,萧衡更不会手下留情,只一掌便让王庸倒地吐血。   众人鼓掌叫好,萧衡收手转身朝着阮蓁蓁微微点头,王庸愤恨的看着场中的一切,一股羞辱感充斥着他,他可是堂堂洛真派掌门人,心生邪念,从自己的靴子一侧抽出一把匕首,朝着萧衡的后背刺来。   阮蓁蓁大惊,大喊,“小心!”随着阮蓁蓁这声小心刚落匕首也被踢落在地,再一看,那王庸已被萧衡一脚踢的大吐血了,奄奄一息,垂死挣扎。   洛真派众弟子跪地求道,“求谷主救救掌门人。”江湖上下都知若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药医谷出手,必然会得救。更何况此时的王庸还有挣扎的气儿。   哪知药医谷谷主拂青子竟然毫不犹豫的说了两个字,“不救。”依旧挥着扇子云淡风轻。   药医谷老谷主也只能摊手,“如今吾儿是谷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谓是大快人心,背后下毒手算什么正人君子,当然死不足惜。   萧衡轻轻松松的就将那洛真派掌门王庸打败,那必然位列江湖英雄榜前二十,这玄宗四郎的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可谓是英雄出少年啊。   楚啸天见萧衡越发得人心,便另挑事端,将导火线引到萧衡身上,“萧贤侄,当年令尊一死,江湖令便不知所踪,人人都知晓江湖令是整个江湖的象征,这江湖令丢失,如今纷争不断,可如何是好啊!”   楚啸天话里话外都是江湖令对整个江湖的重要,明理儿的人都听得懂,萧山一死,萧衡是萧山的儿子,并且是萧家唯一存活的人,那江湖令必然和萧衡有关系,这就是摆明在让萧衡交出江湖令。   江湖纷争不断,确实需要江湖令来重振旗鼓,楚啸天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众人自然支持,交头接耳,纷纷点头。   楚啸天并不确定江湖令一定就在萧衡手上,如今只是为了逼萧衡下不了台。   萧衡冷笑,心想,这楚啸天真是只老狐狸,在全天下人面前质问,那么若没有江湖令必然面对众口悠悠是百口莫辩,若有江湖令必然得拿出来,不然日后必定会落下口舌,这江湖上怕是再无立足之地。   只见萧衡抱拳道,“没错,江湖令确实在萧某手中,只是萧某不知这玉引身后背负的血海深仇何人来偿!”   台上台下一下鸦雀无声,他们只知道江湖令在萧家下落不明,却从未想过因为江湖令萧家被灭门的惨案。   后荒老人一直待在后荒山,对于此事只有耳闻没有眼见,当初第一次见到萧衡,便猜测到了他的身份,他对萧衡颇有好感,虽然未与萧山有所交集,但是并不认为萧家会是那等卑鄙无耻之徒,当年惨案必定有人背后下黑手。   药医谷老谷主更是逍遥自在惯了,自是不过问江湖道上这些阴谋诡计。   台上到来的这五位老前辈无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自然不能站出来给萧衡一个公道。   楚啸天嘴角勾起,露出阴冷的笑意,心中暗自得意,“江湖令果然在这小子手里,如今他不肯交出江湖令,一心想着报仇,我倒想看看他没有证据如何报这个灭门之仇!”   楚啸天做梦都没想到萧衡接下来的举动。   萧衡拿出江湖令,高高举起,玉引通体光洁,红光萦绕,众人惊呼。   萧衡高声道,“今日,萧某便将当年玉引灭门之事的真相公之于众!”   楚啸天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衡,他究竟知道什么?究竟知道多少?   众人纷纷猜测,台上的几位前辈以及掌门人显得稍许淡定。   阮蓁蓁定了定神,双手微微有些冰凉,渗出丝丝细汗。   武林大会中接二连三的意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比惊讶。江湖令终于重现江湖,可伴随着江湖令的出现,萧家灭门的惨案又被提起,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为何一代豪侠会惨死,萧家一夜之间被灭门,这是整个江湖的未解之谜,随着时间的过去,早已被人们遗忘,如今旧事重提,又是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真相大白      “各位,萧四郎今日便要在武林大会上当着天下人的面揭穿当年造成萧家灭门惨案的幕后黑手!”   听到此话,楚啸天顿时慌乱,坐立不安,稍许便双眼的眼神狠辣,隐于衣袖之中的右掌悄悄聚气运功。   楚啸天观望了一下台下黑压压的人头,当着全天下的面,如果此时对萧四郎出手,那必然会引起大家的怀疑,到时候萧四郎一指认,必然会坐实灭萧家满门的罪名。想到这儿只好暂时收手,没拿到江湖令,还不是时候。   萧衡侧身指着楚啸天大声道,“就是他,玉清山庄庄主,楚!啸!天!”   场中人无不惊讶,谁能想到这幕后黑手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玉清大侠楚啸天呢!一向有情有义的大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台上的上座的几位倒显得格外平静,大概是因为阅人无数,经历过大风大浪,又或者是心中早就知道真相了。   这话无疑会遭到一众侠士的议论。   “怎么会是玉清大侠呢?这玉清大侠的清名江湖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说的是啊,但是萧四郎如今是玄宗门的门主,手中又握有江湖令,此话不得不信啊!”   “怪不得方才玉清大侠处处针对萧四郎,难道是想要斩草除根,可惜了,现在的萧四郎不是他能动得了的人。”   “此言差矣,说不定是萧四郎的误会呢!这玉清大侠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成为凶手呢!”   众口不一,没有证据萧衡说什么都没用,楚啸天一定会矢口否认。   楚啸天起身勃然大怒,“我说贤侄啊,我念你是旧友的儿子才唤你一声贤侄,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呢,我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做过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又怎么会谋害我的朋友呢?”   紧接着双手展开,衣袖一挥,对着大家说道,“诸位,今日一事,我楚啸天在此请各位评评理,五年前召集大家,就是想借大家之力寻找故友萧山的儿子萧衡,我念及旧情,可如今倒好,大伙儿也听见了,他污蔑我是杀他全家的凶手,这等罪名我楚啸天担还是不担?”   这一顿义愤填膺的说辞,倒真是迷惑了一众人。   “玉清大侠说的也没错,当年确实召集大家帮忙寻找萧四郎!”   “没错,如果玉清大侠想杀人灭口怎么还去寻找呢?”   “是啊是啊,况且是让各路侠士门派一起寻找,如果他真是凶手,这不是相当于在全天下人面前败露罪行嘛!”   楚啸天眼看着风向着他这边倒,开始咄咄逼人,他料定萧衡没有当年的证据,想趁机让他在全江湖人面前失去威信,趁热打铁的大声道,“既然萧贤侄这么说,我便不多费口舌,还请贤侄拿出证据。”   萧衡大掌一挥,大喝一声,“将长青道长带上来!”   红姑押解着长青道长从人群中走过来,楚啸天心下一慌,“这长青道长知道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指控凶手就是他可如何是好,”但是楚啸天镇定下来转念一想,“但是谁也没有亲眼看见我杀人,这顶帽子便不能完全扣在我的头上。”楚啸天这么一想,便坐等着这长青道长说话,看他如果说下去。   萧衡大喝,“你且仔细说给天下人听!”   长青道长看了几眼站在台前气势凌人的萧衡,又看了几眼坐在一旁狠狠的盯着他的楚啸天。   缩了缩脑袋,颤颤巍巍的开口道,“萧四郎说得没错,害萧家全家被灭口的正是楚啸天。”   长青道长娓娓道来,“当年,是楚啸天从中作梗,对各门派挑拨萧山,说他拥有了江湖令,为了避免江湖令被萧山别有居心的利用,便鼓动大家一起前去阻止萧山,而楚啸天在半路突然折返…… …… ,最后我分明看的清楚冲出来杀人的是玉清山庄的人,最后那把火也是玉清山庄的人放的。”   楚啸天万万没想到他的手下没有换装便去杀人,被这老道亲眼看到。看来只能取他性命了。楚啸天眼中寒光一现,袖中的暗器冲着长青道长飞来,双手被束缚的长青道长硬生生的被吓昏了过去。   红姑的石子终于派上用场了,用石子打飞了楚啸天的暗器,这石子正是与阮蓁蓁汇合那日在路上捡的石子,当时就想着或许能派上用场,果然不出所料。   阮蓁蓁走到萧衡身旁,对着楚啸天道,“楚啸天,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五年前你下毒毒害萧大哥,想趁机逼问江湖令的下落,可惜没有得逞,如今还想耍什么手段?”   楚啸天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翘着兰花指,语调阴阳怪气,“你们说我下毒害萧衡,我告诉你们哦,凡事要讲证据的,不要胡说哟!”说着还用手指了指阮蓁蓁,恶心的紧。   拂青子站起来,挥了挥扇子道,“我就是证据。”   “我药医谷的人怎会不识你这些雕虫小技,我赶到玉清山庄把了把萧四郎的脉象,毒素扩散的方式甚是奇特,当时便觉得奇怪,救人要紧便没有多想就离开了玉清山庄,在为萧四郎解毒的过程中,得知□□引正是棠兰,而棠兰全天下恐怕也就只有玉清山庄有,你觉得这毒是你下的不是?”   楚啸天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是我下的又如何。”   话刚说罢便运功冲着萧衡而来,阮蓁蓁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对于这等恶人,更没有以多欺少之说。   众人都在关注这场打斗的结果,毕竟双方的功夫都深不可测,虽然萧四郎和阮蓁蓁武功高强,但是楚啸天久经江湖,况且诡计多端,如今又不知道练了什么邪功,变得男不男女不女,楚啸天会不会就此葬身于此?萧四郎和阮蓁蓁能否亲手解决仇人?这是在场的人都在等的结果。    ☆、合力对抗      楚啸天以一敌二,内功浑厚,全然不受萧衡和阮蓁蓁合力攻击的影响。那满身阴邪的武功甚是怪异。   药医谷老谷主大惊,莫非楚啸天吃了灵功丸,这种药丸是由灵功草提炼而成,虽然能迅速提高人的功力,但是含有剧毒且毒性阴寒,吃了此药整个人会变的阴柔,变得不男不女。看楚啸天目前的举动,无疑是吃了这种药。   灵功丸毒性极强,没有解药,若服此药者没有强大的功力抵抗,必然会全身爆裂而死。即使有浑厚的内功护体,也会逐渐变得阴柔诡异。   楚啸天真是为了名利地位不择手段。   这样一来,萧衡和阮蓁蓁必然会处于危险之中,老谷主不禁有些担心。   只见楚啸天早已在打斗中披散了满头长发,翘着兰花指左右攻击,看似绵软无力,实则凝聚着强大的功力,生生的让萧衡后退了几步。   趁此机会一掌打在了萧衡的胸口上,萧衡闷哼一声嘴角渗出鲜血。   萧衡和阮蓁蓁相视一眼,阮蓁蓁回身一转与萧衡背对背。   众人睁大了双眼,苍央剑出,天音琴鸣。萧衡手持苍央剑直指天际,运功将苍央剑悬空,幻化无数剑影,阮蓁蓁挑拨天音琴,音波滚滚,与剑影齐行。萧衡双手奋力一推,阮蓁蓁双手在琴弦上翻飞。   剑影音波直逼楚啸天,楚啸天双手运功抵抗,萧衡和阮蓁蓁不停注功,楚啸天终于坚持不住,脚步松动,后退了几步,楚啸天心想不妙,如果再僵持下去恐怕自己会有性命之忧。   楚啸天迅速闪身,但是依旧没有躲过剑影和音波的伤害,一口鲜血喷出来。楚啸天环顾四周,如今局势对自己不利,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楚啸天逃跑,萧衡和阮蓁蓁并没有去追,此时功力损耗太大,如果再较量一番估计胜算不大,顶多能落个两败俱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天会手刃楚啸天。   武林大会不欢而散,江湖人人都知晓一对年轻侠侣绝世而立,一个是玄宗门门主萧四郎,一个是妙音阁阁主琴女,一把苍央剑,一把天音琴威震江湖。   萧衡和阮蓁蓁内功游散,原地运功疗伤。   拂青子慢悠悠的挥着扇子走上前,拿出一瓶药道,“这个药可以迅速疗伤,恢复功力,你们快服下吧!”   阮蓁蓁看了一眼拂青子,感激道,“谢谢拂大哥。”   萧衡便也不多推辞,拱手道,“多谢拂兄!”   拂青子合住扇子道,“客气客气!”   贪玩的十三听到阮姐姐受伤的消息,飞奔而来,拽着阮蓁蓁的衣袖一个劲儿的转来转去不停地问,“阮姐姐,你没事吧?哪里伤着了吗?都怪十三贪玩,没有保护好阮姐姐。”   看十三一脸的自责,阮蓁蓁心中一酸道,“姐姐没事,你看,这不好好的嘛!”   十三扯着阮蓁蓁的衣袖不撒手。   随后赶来的楚宋凝一脸凝重,攥着手指,皱着眉头犹豫着问道,“请问我爹爹还好吗?”   没人能选择自己的父母,楚宋凝生来就是楚啸天的女儿,楚啸天再不好再无恶不赦终归是她的父亲,如今父亲犯下这等死罪,楚宋凝即使有一百张嘴,却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来为自己的父亲辩驳。   十三生气的大喝道,“楚啸天伤了阮姐姐,你还好意思开口问他的死活?我下次见着他,一定会为阮姐姐报仇!”   楚宋凝眼泛泪光,此时的她无话可说,楚啸天犯下的罪行滔天,人人得而诛之,而她作为楚啸天的女儿还能说什么。楚宋凝含着泪离开,瘦削的背影,十三看着楚宋凝离开,张口欲言,看了看阮姐姐便作罢了,任由她离开。   后荒老人亲眼看到站在阮蓁蓁跟前的十三,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立刻恢复了往常一副顽劣老头儿的样子,吹胡子瞪眼的对着十三道,“臭小子,就知道蓁儿丫头,眼睛里就看不到我这个老头子啊!”   后荒老人别过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十三看师父不高兴了赶紧走到跟前哄道,“师父大人,徒儿怎么会看不到你呢!您看您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您皮糙肉厚的怎么会轻易受伤呢,您说是吧?”   后荒老人点了点头,转念一想不对啊,拍着十三的脑袋道,“臭小子,你说谁皮糙肉厚呢,拐弯抹角的骂我,你小子翅膀硬了,讨打是不是?”   十三抱着脑袋一个劲儿的求饶,藏在阮蓁蓁的身后,气的后荒老人叉着腰连连说道,“臭小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阮蓁蓁笑着摇摇头。   萧衡面色凝重,今日楚啸天逃走,不知道还会耍什么阴谋诡计,他如今知道江湖令在萧衡手中,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殒命      老谷主走到拂青子一旁道,“还不快回药医谷去!”对什么事都云淡风轻的拂青子,终是怕了他这老爹,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一脸恭敬的点头弯腰道,“爹,我这就回去!”   拂青子跟着药医谷老谷主回了药医谷,众人也都不欢而散。后荒老人语重心长的对十三道,“臭小子,你玩也玩够了,武林大会也见识过了,现在该跟为师回去了吧?”后荒老人要带着十三回后荒山,十三偏不肯,非要跟着阮蓁蓁,躲到阮蓁蓁身后只探出个脑袋道,“老头子,我和阮姐姐还没待几天呢就要回去啊,我不回去!”后荒老人也只能留下了。   萧衡等一行人来到客栈,打算住一晚再赶路。客栈内并没有什么异常,吃饭喝酒的一眼看去都是普通人。   客栈外几个普通百姓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怎么都觉得不是正常老百姓,他们看到萧衡等人进了客栈,便迅速撤离。   果然,他们不是寻常的老百姓,而是玉清山庄的人乔装打扮的,一路直直的进了玉清山庄的大门。   萧衡虽然有察觉到被别人跟踪,但是回头看到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而且街道空旷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便放松了警惕。殊不知,从他们离开剑潭那一刻起便被人盯上了。   “禀告庄主,萧四郎他们进了如来客栈!”   楚啸天满脸阴险,“如来客栈,萧衡,阮蓁蓁,看你们这次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入夜,月黑风高,从窗外望去,是黑蒙蒙的一片,所以纵然无数黑衣人在夜色中走动也是很难发现的。果然月黑风高杀人放火这个说法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无数黑衣人埋伏在客栈外,几个人前去给萧衡等人的房间一一放迷香,他们五人都住在上房,房间相对,萧衡住在最里边的一间。   萧衡本就心存怀疑,夜里自然有所警惕,将苍央剑放在枕头下,双手枕于头下,仰面而卧,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一直处于浅眠的状态。   阮蓁蓁经历武林大会一战,再加上一直赶路,有些乏困,便早早就入睡了。   而十三本就是个心中无烦恼的主儿,头一挨枕头就能睡着,还打着呼噜,这会儿估计别人把他抬出去他都醒不来。   后荒老人莫名的担忧,心中总隐隐觉得不对劲,连睡觉都皱着眉头。   红姑倒睡的踏实,不过一个姑娘家睡觉抱着把剑让别人看见还不得吓一跳。   夜色愈加深了,那几个人黑衣人开始行动,行动快速利索,所过之处毫无痕迹,脚步轻盈,没有任何响动。   迷香在房间中蔓延,萧衡睡中突然感觉不对,立刻翻身下床,一股呛人的味道涌入口鼻,萧衡捂住口鼻开门大喝,“有迷药!”   一脚踹开阮蓁蓁的房间门,阮蓁蓁毫无动静,本就疲惫,此刻已经被迷药迷的七荤八素了。萧衡俯身抱起阮蓁蓁冲出房外。   后荒老人一手托着十三一手托着红姑,十三的睡功非常人能比,被人托着还能继续睡,并且打着呼。真不知道是迷药的作用厉害还是十三的睡功厉害。   突然一群黑衣人手持弯刀冲入客栈,客栈内尖叫声连连,纷纷都往出跑,有些人慌乱到连外衣都没穿,只知道保命要紧,一个劲儿的往出冲。   客栈内一片混乱,黑衣人的目标就是萧衡一行人,萧衡一手揽着阮蓁蓁,借力出脚,将一众黑衣人踢下楼去,后荒老人将十三和红姑一把提起扔在角落里,与萧衡并肩作战,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而且人多势众,纵然后荒老人和萧衡武功盖世还是得缠斗一番。   阮蓁蓁在萧衡怀里随着打斗晃来晃去逐渐清醒,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把弯刀直刺面门而来,阮蓁蓁迅速反应一脚将弯刀踢飞。   涌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想要逃走也来不及了,萧衡等人被团团围住。   楚啸天怪异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哈,快逃呀,怎么不逃了?哈哈哈哈哈,你们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萧衡一剑封了一批黑衣人的喉,站在外围的黑衣人受惊不小,手上拿着弯刀,脚却不听使唤的在后退。   楚啸天挥掌逼近萧衡,“萧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阮蓁蓁和萧衡齐身而上,“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到江湖令!”   萧衡和阮蓁蓁对付楚啸天,后荒老人对付其余的黑衣人。   十三睁开眼睛,扑闪了两下大眼睛,脑袋发懵,揉了揉眼睛,竟看见楚啸天对着阮蓁蓁运功全力一掌,这一掌下去非死即伤。   萧衡在楚啸天的背后,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十三奋力扑到阮蓁蓁面前,生生挡下了这一掌,一口鲜血喷出。   萧衡一剑从楚啸天的后背刺穿,楚啸天倒地。   后荒老人回头一看,十三已经倒在阮蓁蓁的怀里,后荒老人掌掌要人命,大喊,“乖徒儿!”   十三看着眼前的阮蓁蓁,萧衡,还有后荒老人,嘴里充满了鲜血,说话口齿不清,“阮…阮…姐姐…你…你…没事…没事就好!”   阮蓁蓁抱着十三全身都在发抖,“十三,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姐姐带你去药医谷,你坚持住!”   十三缓缓寻找着后荒老人的手,“师…师父…对不…对不起…徒儿…不孝…”   手指滑落在地上,没了生息。   就在所有人都围着十三陷入痛苦之际,迷药对红姑终于失去了作用,这才醒来,踉踉跄跄的过来看十三的伤势,楚啸天凭着最后一口气爬起来朝着萧衡后背刺来,“萧衡,去死吧!”   萧衡蹲在地上一转头,红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心脏被刺穿,白色的衣衫瞬间被鲜血染红,如果她穿的是她最爱的红色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触目惊心。   红姑最后都没说出多年来藏在自己心中的秘密,就这样没了呼吸,她把最爱的颜色让给了萧衡最爱的女人,把自己的整颗心给了萧衡,最后把性命也给了萧衡。    ☆、江湖令      萧衡眼睁睁的看着红姑倒在他怀里,鲜血浸湿了白衣,红姑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萧衡的脸,再不好好看看他的脸就再也看不到了。   入眼的是红姑眼里的款款深情,渗血的嘴角带着笑意,伸手探了探萧衡的脸庞,终是放下无处安放的手。   红姑呼吸起伏的厉害,随着大口的呼吸血液肆意地从嘴里流出,萧衡心急如焚,感到手足无措,试图用手擦去鲜血,可是一直擦不干净。   红姑缓缓伸手握住萧衡给她擦拭嘴角的手,气若游丝的说道,“萧…大哥…,还…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   萧衡急道,“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萧衡怎么会不记得第一次遇见红姑,她一身红衣,风采照人,因为她的见义勇为才帮她解围,她一直是个落拓大方的江湖儿女,从来不拘小节,后来作为他的手下更是尽心尽力。   红姑终于还是流下了盈盈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滴落到萧衡的手背,萧衡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竟然会如此灼烫。   红姑终于松开了萧衡的手,一直看着萧衡的眼睛终于没了神。红姑走的很安静,没有挣扎,甚至嘴角还带着笑,她只问了萧衡一个问题,萧衡的一句记得便让她觉得死的值得。   萧衡理了理红姑额头上凌乱的发丝,他今天才仔细的瞧红姑的脸,原来她很美。   红姑和十三的死,无疑对萧衡和阮蓁蓁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阮蓁蓁瘫软在地上,双目无神,后荒老人将十三带走,他要将十三葬在后荒山。十三为阮蓁蓁而死,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后荒山,她也没有颜面面对后荒老人,是她害十三丧命。   萧衡替红姑处理后事,给她穿上了她曾经最爱的红衣,灵堂设在了玄宗门。   经过一场腥风血雨,楚啸天死了,红姑和十三也死了。   没有了楚啸天这个祸害,江湖上下总算归于平静,人人都知晓贪图者的下场,便不敢有第二个人觊觎江湖令。   江湖令不该是个令牌,只要人人心中有江湖,江湖令就该在心中。   萧衡看着那块玉引,所有的事因它而起,便该由它而终。   萧衡亲自手写邀请函,罢了招了招手,发现红姑早已不在,大喝道,“来人,将这些邀请函送至各门派首领的手中。”   萧衡起身,站在离阮蓁蓁的住所不远处,看着屋内的烛光,单薄的身影。十三的死对阮蓁蓁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是十三让她获得新生,重新开始,如今十三的死无疑让阮蓁蓁难以接受。   自从十三走了,阮蓁蓁便不再见任何人,包括萧衡,她需要一个人待着,失去十三的这段苦痛需要她一个人走出来。   萧衡夜夜在外面守着阮蓁蓁,他给她所有的自由,她要冷静他允许,她要一个人待着他允许,她不见他他依旧允许。   阮蓁蓁手里拿着十三送给她的玉兔,反复的摸着,就好像玉兔上有十三的气息,有十三的体温。十三的一言一行都在阮蓁蓁的脑子里,他一遍一遍的对着她撒娇,攥着她的衣袖,对着她口口声声的叫阮姐姐。   如今再也不会了,阮蓁蓁无声的流着清泪,眼睛红肿像核桃一样,肩膀随着哭泣而抖动,她最亲的弟弟离开她了。   当邀请函送到她手里,阮蓁蓁才反应过来已经过去些许日子了,萧衡可还好?动身前去玄宗门。   所有的掌门首领都来了,阮蓁蓁还迟迟未来,萧衡在门外一直等着。   终于,她来了!她瘦了,眼睛依旧红肿,肯定哭过很多次吧,萧衡看着阮蓁蓁朝他走来,心痛不已。   快步走过去,揽过阮蓁蓁的肩膀,手指抚了抚她的眼角,牵起阮蓁蓁的手道,“来了就好,走吧!”   他们从不需要多说什么,彼此都懂。   众人看着这对佳人走进来,眼里都是羡慕与祝福,真想回到年轻时候来一场旷世绝恋。   萧衡道,“今日邀请大家来此,就是想问诸位,何为江湖?”   众人面面相觑,等着萧衡继续往下说。   萧衡接着道,“人人心中都有江湖,为何还要江湖令这个虚物,为何会让一枚玉操控整个江湖?”   众位纷纷点头,觉得萧四郎所言甚是有理,以前没有江湖令的江湖一片和平,有了江湖令纷纷为争夺江湖令而勾心斗角,哪还有什么江湖。   很多人表示赞同,“萧四郎说的对啊,要这虚物干什么,江湖纷争都是因它而起,不要更好。”   萧衡目前在江湖的地位没人可以撼动,只要他说,众人便服。   萧衡道,“好,既然如此,江湖上从此就没有江湖令!”   没有人再会为江湖令争斗,江湖上再没有江湖令这一物什。    ☆、美人笑      江湖终于归于平静,阮蓁蓁终于鼓起勇气去后荒山看看后荒老人。   萧衡和阮蓁蓁站在山下良久,终于缓缓上山。一个少年看到山上居然来人了,雀跃不已,已经好久没见过人了。他飞奔到阮蓁蓁和萧衡跟前道,“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啊?是来找我玩的吗?”   阮蓁蓁看着眼前的少年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呆滞的看着这个少年,愣着连话也说不出。   少年扯了一下阮蓁蓁的衣袖道,“姐姐,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吗?”   阮蓁蓁早已泪流满面,这就是十三啊,她的好弟弟,他还活着,他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十三看阮蓁蓁一个劲儿的哭手足无措起来,慌乱的用自己的衣袖替阮蓁蓁擦拭眼泪。   萧衡看他与十三的行为举止如出一辙,便确认他就是十三,开口道,“你叫十三是吗?”   十三眨了眨眼睛,似乎感到很惊讶,“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名字好听吧,听老头子说是小时候阮姐姐帮我取的。”   阮蓁蓁听到这句阮姐姐,小心翼翼的抱住十三一声声叫着十三十三,生怕松开他就消失不见。   阮蓁蓁摸着十三的头,“十三啊,我是阮姐姐!”   十三刚看见阮蓁蓁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原来他就是阮姐姐,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不已,拉着阮蓁蓁就往山上走。   见了后荒老人,阮蓁蓁才知道原来十三是玉坊的后人,他家人被楚啸天杀害,他带他回后荒山,生怕有人对十三图谋不轨,所以一直不让十三下山,没想到还是遭了毒手。   后荒老人封住十三的心脉赶往药医谷,药医谷有医白骨之能,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能救回来。捡回一条命的十三失去了记忆,偶然听后荒老人提起阮蓁蓁,便一直等着阮姐姐来找他。   他能和阮姐姐一起生活了。   后荒山成了阮蓁蓁的家,无论走了多久,她都会回来看看,给十三带好吃的好玩,给他讲精彩的故事。   阮蓁蓁和萧衡将妙音阁和玄宗门交给别人打理,决定一起浪迹天涯,不问红尘。   楚宋凝失去了爹爹,失去了十三,毅然决然的决定独自闯荡江湖,多少个日夜长伴青灯古佛。她路过的风雨都不说话,孤孤零零孑然一身,有人问起曾与她相伴的那位少侠,她说那是她十六岁的刹那芳华。   拂青子作为药医谷的谷主,终于在老谷主的栽培下懂了点事,据说江湖上没有他不能医的病,他到死的时候手里都紧握着那把扇子,那把有诡异的红色图案的扇子。   世人不知,那把扇子上的红色是阮蓁蓁在地牢受伤溅的血,拂青子用笔墨勾勒了图案,看起来虽然诡异,但是若仔细看,其实是阿蓁二字,一生逍遥自在,云淡风轻的拂青子终究也没逃过这个情字,他从未提及,她也从不知道。   若说幸运,当属萧衡,能得此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顺着屋檐滴落到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美妙的琴声从里屋传来,融入雨水中。   他双手无心的玩弄着一把画扇,缓缓走近她身旁,牵起她拨动在琴弦上的芊芊素手,将一根发簪插入她的发间。   她眉头一皱,“若让天下人知道,江湖众人寻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此时竟是一女子的发间簪,可该作何解释”   “它是江湖令也罢,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也罢,在我萧衡眼里,它就是我夫人的发簪”。   他满眼的宠溺,紧了紧握在手心的手,“蓁蓁,我的双手不再拿剑,不再是江湖中盛名的萧四郎,你可还愿意伴我左右?”   她双眼泛着泪光,靠在他的肩头,“你既愿意舍弃江湖陪我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又怎么会离开你。”   一生一世一双人,江湖恩怨了,玉引隐,美人笑。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